女孩子初中毕业后便放弃学业,家里给找了工作,就在本地,每天住在家里,一天三顿饭都不耽误在家里吃。几年之后,相继结婚生子。对象是外地人,是个穷地方。女孩儿的父母为了女儿能够生活的好,婚后在门前开了一间小饭馆,女孩儿的对象过来一起经营。安东月听母亲说,女孩儿的对象脾气非常好,对她百依百顺。上大学一次假期回来,在女孩儿家门口碰到她。女孩儿怀里抱着孩子斜倚在门边,和安东月说话略显羞涩,眼神无法稳定与安东月交汇,时不时跑回孩子的脸上,好像那一刻是在对孩子说话。目光再次与安东月对接时,流露出一种新生般的解脱之意。安东月现自己丝毫不生气,因为她感觉女孩儿并无敷衍之意,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躲闪。虽不知为什么,却可跳过谅解直至怜悯。选择躲闪的人必有其恐惧的东西,旁人没有理由干涉,让其恐惧的人更不应加以指责,这个时候哪怕不予理睬也算是一种美德。看到她抱孩子的姿势娴熟,孩子悠然自得。心中突觉欣慰,这就是她的生活。他人难以打搅的生活。

小窗里探出一个大叔的笑脸:姑娘,买豆腐吗?

然后捏起一片苦瓜放进嘴里,很苦,比平时都苦。她喜欢吃苦瓜,不是因为苦瓜苦,也不是因为苦瓜败火的药效。是因为她能吃出不苦,且觉得这种食物简单而干净。平时吃苦瓜都不觉得苦,就像喜欢吃甜食害怕苦的人吃馒头一样自然无味,似乎只是一种触觉感受。这一次却很苦,真的很苦。又拿起半个番茄往嘴里塞,动作麻木僵硬,仿佛在否定对苦瓜苦产生的疑惑,又仿佛在遮掩吃番茄的动机。咬一口,皱起眉头。

袁青和也不客气:想好了吗?

同时,袁青和心里又一丝不快,带着些许纠结。他对姚菁了解不多,但姚菁性格的外向程度着实有些出了他的接受范畴。他意识中的女孩子,不该随意挑逗异性,更不该当着他的面挑逗异性,更不该当着他的面挑逗解放军。虽然这样想,可为了尽可能保持客观,也为使自己好受一些,一边质疑一边自己帮她找出认为合理的解释。他告诉自己,她这样做只是因为调皮,因为胆大。她挑逗人人都认为不可挑逗的解放军,正是在告诉别人,她不挑逗异性,她只是顽皮。他甚至告诉自己,她故意挑逗解放军,目的就是要看到他一个小小的生气以证明他在吃醋。

她没在后面加“好吗”、“行吗”、“吧”之类的询问词语,语气娇媚却态度坚定。

姚菁:不知道你真诚不真诚,但是你很坚定。

姚菁:死丫头,我找到我的真命天子了!

宴席开始之前需要先进行结婚典礼。很俗的一种仪式,从记事起看别人结婚,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改变。请一个半吊子主持人,操着半洋半土的口音,背诵一些跟时间长有关的成语。偶尔插科打诨,主持人自己消受,表现出的快乐绝对过在场所有人的总和。新郎的父母端端正正坐在毛主席像前,不苟言笑,按照拍身份证相片那样严格要求自己。从表情上难以看出他们真实的内心感受,是惆怅?是喜悦?怎能如此然。新郎新娘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永远是这样,新娘绝不会让自己的脑袋压得比新郎低。好像代表一种寓意,不低人一等,过门不受欺负。愿意把终身托付给一个男人,却拒绝在一个简单动作上比对方做的规范。

袁青和:不认识。

母亲:小心点东月,没伤着吧?我刚刚想起什么来了?

红箍:罚款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