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看看大毛,二毛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舌头还在舔嘴。等了一会,还没说。我就又说:"你们不说,最后一遍,不说老子就捶死你们。"二毛说:"我说,我们没叫人家窜,人家没发现我们。""那你们跑什么跑?"二毛说:"我们跑是怕你打我们了。"把老子说的和你们不是老子养的一样,我说:"我打你们做什么,你妈没回来,饭也没熟,回来也吃不上口饭,我打你们做什么?"二毛说:"我晓得我妈没回来,我妈在地里了,不晓得怎么就让人家骑着了。"大毛看了二毛一眼,说:"二毛,你胡说什么了,没有,你什么也没看见。"

真是厚脸皮,老是说自己是领导,你好好看看,这村都叫你领导成什么了,都领到沟里去了,还好意思说。就是给自己口袋弄钱,还好意思说,现在又在这现眼。

看看,人们都回来了。说是回来避暑来了,我一开始还真的信了,原来都是冲这来的,我差点就栽跟头了。看怕不,再迟晓得个几天,我官掉了还不晓得是怎么掉的。都回来吧!回来,跟老子斗,都还嫩了,给老子等着,等着,老子这大能人也不是白叫的。给老子等着,看老子怎么弄你们,这村长老子还就继续当定了,有这么大的油水谁不想当,谁想退下来。民主,民主算个毬,钱就是民主,老子就是民主。我说了算,我说的就是民主,还给老子说这些,不要给我说这些,毬也不顶。民主是我说了算,不民主也是我说了算,民主不民主都是我说了算,看什么看,看不看不顶事,让你们看,好好看。我就是天,我就是领导。在娄村我说了算。

他说:"哥,可是我没有偷到啊,我想吃。"

疯婆姨也要来,没办法,就跟来了。就数她走上快,在头前直走了,是直跑了。我说:"你慢点,天黑成这么个,看路。"

婆姨女子就是婆姨女子,头发长见识短,古人说的一点点也不差,我能不晓得,我能白给他孙子东西,凭什么?他是我爸了还是我妈了?

我说:"你告去,愿意镇上就镇上,愿意县上就县上,有本事去市上。老子都有人了,你能把老子搬倒还说你能行了。还就说你路大能行了,我就天天给你磕头,你走哪我给你这小老子磕哪。"

女的说"你说你,你家里又不是没婆姨,你家又不是没炕,炕塌了还是?非要和我弄。"

二盖老也来了,头发不明,但也油腻腻的,和上了猪油一样。这弟兄两个一个样样,娄拐子养下这么几个现世报,就是跟上个哥哥的瞎逛,也有二十了,和我差不多。

她看着对面破烂的庙,久久的,久久的,太阳变成看月亮,月亮边上有了星星。久久的,久久的,她说:"唉,娃娃好,娃娃坏,都是心里的块肉,谁叫养了那事了。"

我说:"说事?说什么事?"

他问:"你杀了几个猪?"

她说:"唉,你不晓得,我快煎熬死了。他得了这病,我一天就得给他伺候的好好的,麻烦的不得了。"

我说:"这村子里就是不行,黑皮横行,什么都要独占,就没人来治治。"

我看见他庞大臃肿的身体就在她身上上下移动,猛的进去,猛的出来。进去,出来,进去,出来,进去,出来。我数着了,总共是三十几下,我日你祖宗,娄三。你老了老了还那么能干,我日你八辈祖宗。总有一天老子给你还回去,你给老子等着,我日你八辈祖宗,我日你八辈祖宗,日你八辈祖宗。她气喘吁吁,我也是。我就纳闷了,我又没干,我怎么会这样。你这不是纯粹的在旁边胡骚情了,老婆让人家干上,还在旁边看的好带劲,直喘气,你喘什么喘,喘得就不恶心。

老婆子说:"哎,你还是起来看看,娃娃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事了,这娃娃也是可怜娃娃。"

我实在是不想再听了,我赶快的把簸箕借来,家里人家帮忙的婆姨女子还要用了,要簸米了,米簸好我还要去碾子上碾,碾好蒸,蒸好还要炸。软格溜溜的油糕就是要在埋我爸的时候吃了,给你们这些人吃了。你说你磨叽上个没完,说我的婚事,有用吗?就算说到明年,我爸已经殁了。还有,你一个男人家磨叽的比个婆姨女子还厉害,谁有时间在这里和你闲聊了,我还要埋我爸了。忙着了,忙着往土里埋我爸了。

二能人和路大还不晓得这事,这一车的人一投票肯定就是大能人和候二了。我看见了,老了的是大部分没去,去的都是年轻的。我看候二那个骚情的劲,正不晓得是给谁打电话了,说:"你们可一定要来,我们都等着了,这就是吃个饭没什么其他意思的,况且咱们都供过那么多的事情了,给兄弟赏个脸,我们村长也去。"

我算是晓得了,现在才晓得,原来是这两货啊。你妈的,还说民主,民主你给老子在这里胡咧咧什么,老子又不是不长脑子,老子个自会想了。用不着你在这里胡骚情,还监督,监督个毬了。监督的人都是这样的,还监督,谁监督谁了,都是一样样的货色,还帮着一方拉票,不晓得吃了候二的多少钱了。

其中的一个不耐烦了,直接说:"你还投不投,该怎么投你自己又不是不晓得,还犹豫什么。"

我说:"我还不投了,我投不投关你什么事,你是做什么来了,我家的票全部作废,不投了。"

他们一个对一个说:"你说你,就是耐不住性子,人家老汉情愿投谁就投谁,咱们又不管。你看你弄这么些事情,有用么,还不利于工作的进行。"

一个说:"可是我们拿了人家候二……"

一个说:"胡说,谁拿了,我们不管,人家投不投他们这就看他们工作做的到不到位,我们是主张民主的。"

那个说:"大爷,你就投吧!他不会说话,你想投谁就投谁,这都是民主的,不会强迫什么的。"

我说:"我不投了,你们看吧!这次绝对得烂包,不是我老汉在这里胡说了。你们看吧!这次的结果我已经想到了,但是这个结果肯定通不过,得重来。"

那两个人走了,临门里往出走时,那个说:"老汉说的对着了,民主么,现在弄的都是虚假的,我去过几个村子都是这样。大爷你说的对着了,你老做的对。"

"烂包了咱们怎么办,咱们还去吃饭了。"

"吃饭你去了,我可没有去,就去了你一个,我没去,我给你说过没,这样的饭不好吃,你还就要去,能怨谁。"

"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弄啊?"

"怎么弄,自己吃进去的拉出来的自己收拾,没有人给你收拾。我当初给你说过这个利害关系没,你不听,现在晓得了,迟了。"

"我还就不信了,还能出什么问题了。"

"出什么问题,你不信你看看,一会就能看到了。"

"看就看。"

"这是打脑的,你就好好看吧!这和其他村不一样,因为这里现在有油水了,谁都想去沾沾。要沾的话就必须先要在这村里做个领导或者和领导有不错的关系。"

…………

我没有去看公布结果,边念票边写结果,这也是民主。民主民主么,人民群众的主意么,就是这样,民主。后晌看到老婆子回来,我问了一下。

我说:"选举的事情定了?"

她说:"定娘的bi了,那票箱子当场就被二能人给撕破了,说是有假了,要求重投票了。"

大能人倒是没说什么,候二说凭什么,还准备动手了,让人们给拉住了。

二能人说:"凭什么,就凭人家说的,你请的吃饭叫人家选你。"

大能人还是没说话,站起来一拧身走了,候二也没说什么走了。

我就想不通了,当初候选人怎么要个候二,他是黑皮恶霸大家还让他当候选人,现在的人啊,就是欺软怕硬。群众也是这样,不然怎么能让候二当候选人了。娃娃们就是看的短,想的少。就和他们决定卖地一样,就是看见关眼现的那几个钱了,人活一辈子了,那几个钱能做个什么?能花多长时间?娃娃们倒究还小了,有许多事情还想不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