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雷沉默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但是我的战友很详细的描述了我的症状,和非脑百分之百吻合,而且现在那些被我关起来的战友也是一样。还有,你们可能不大清楚部队里原规矩,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做记录,我的病也是一样,我看过军医的记录,和非脑一模一样。”

好在沈飞只是冲动但还没失去理智。他很清楚若是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等待他的最少也是一顿饱满的老拳,他还没傻到主动把脸送上去给人打的地步。

刘洁感慨万端:“看来是咱们走的晚了,想离开的早就走光了。”

可左思右想,小命还是比面子更重要,他悄悄地退回车上,刘洁惊奇地上下打量他几遍,纳闷地说:“这么快?”

“懒得理我?”刘洁气不打一处来,“你耍流氓还有理了!”

沈飞放心地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他坚信术业有专精,以刘洁的身手,对付个把感染者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这一点上,相遇不久的两个人观点惊人的一致。

“别浪费力气了,这肯定是防弹玻璃,这边!”沈飞拉住她沿着墙根往一右跑,他记得这个方向有消防安全通道。

他冲刘洁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刘洁也指指另一边点点头。

沈飞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一阵毛骨耸然,她不会是被拆穿了恼羞成怒吧?

“我的看法是有矛就有盾,任何一种病毒都是经过自然千百万年进化来的,即使是被称为世纪瘟疫的艾滋病,我们也能利用鸡尾酒疗法在某种程度上抑制病情,近年来甚至还有个别的治愈病例。”

想到达目的市先要从四楼冲下去,再一路冲出小区,穿过疯子游荡的大街,不管是楼道还是小区里,只要在任何地点被任何一个感染者盯上,一拥而上的感染者就会让他尝尝什么叫碎尸万段……

“什么,这,难道这是丝状病毒?”睛天一声霹雳,费教授心慌头炸,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快啊——”强雷脸涨得血红,死死地顶在门上。

“一二三推呀——”刘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沈飞也不落后,身体和地面的角度已经变成了锐角。

原本慢腾腾挪动的柜子一下子被推出两米多远,将将顶住半边门,沈飞连脑袋都顶到了柜子上咬紧牙关:“加把劲呀……”

强雷双被撞得弹了起来,可他硬顶着不松劲,柜子挪了过来,他的压力顿时减轻,撤开一步伸手猛拉:“呀——”

“嘎——”柜子终于在三个人的努力下掩住屋门,沈飞绷紧的身体蓦然放松,直挺挺地摔趴在地,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般,还不等他喘口气,出力比他还多的刘洁一头栽倒在他身上,险些没把他砸得背过气去。

刘洁出力虽多,但这点运动量还难不倒长期锻炼的她,更不可能达到站不起来的地步,只是为了推动柜子,她和沈飞推的位置都比较低,身体用足了力气,倾斜的角度也比较大,结果一松劲儿,就不得不来个自然而然的五体投地。

强雷伸着腿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艳羡地一个劲瞅沈飞——美女压身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特别是在军队这种号称“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的地方。

“起,起来,你压死我了!”沈飞有气无力地呻yin。

“呸!”刘洁红着脸爬起来,“你当是我自愿的么!”

沈飞翻个身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直翻白眼儿:“我就知道你不自愿,才叫赶紧起来……”

“轰……”被柜子顶住的门一声闷响,大伙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六只眼睛一齐盯住柜子。

柜子微微颤了颤,随后稳稳地顶在门里一动不动,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出气声意外地混在一起。

三人同时一愣,接着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沈飞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冲强雷伸出大拇指,上气不接下气地夸赞:“小强你真行,要不是你,我们俩今天还指不准是什么下场。”跑的时候强雷一直跑在最后,进屋之后又是他堵住了门,如果不是强雷,他和刘洁非让感染者堵住不可。

别看刘洁身手不错,可老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再强的身手也要有足够的空间才能施展,在走廊这么狭窄的地方,感染者又是一拥而上,刘洁身手再好也一样绑手绑脚只有逃跑的份儿。

强雷有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是军人,应该的。”

“别这么说,”刘洁说,“平时是应该,现在能顾得上自己就不错了,谢谢你。”

“别别,我这不也没帮上什么吗,我这不一样是为了自己。”强雷谦虚地说。

门外的感染者还在坚持不懈地撞门,强雷紧拧眉头神色凝重:“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他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扭开塑钢窗敏捷地跳上窗台。

刘洁和沈飞吓了一跳,沈飞腾地跳起来:“小强,你别想不开!”

“什么想不开!”强雷莫名其妙,“不能让他们跑出楼,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钻出窗户,脚下一错位,跳下窗台的同时转身一百八十度,两只手恰好扣住窗台,缓冲了一下向下的冲力之后才松手跳到地上。

刘沈二人同时冲到窗边,强雷冲上面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一溜烟消失在转角外。

刘洁赞叹:“他要是玩极限运动肯定是把好手!”

“拉倒吧,你们这种人全是疯子,这楼上楼下的起码两人多高,也不怕摔坏了。”沈飞毫不留情地批驳。

“你懂个屁!”刘洁毫不示弱,“就算把窗台也加上最多也就四米高,只要姿势正确,根本不可能受伤,就是膝盖和脚腕的压力大一点,五米六米落地加前滚翻也肯定没事,听说有人跳过八米,不过我没亲眼见过。”

沈飞嘴一咧,这都是些什么人哪,从八米高的地方往下跳?直是吃饱了撑的。

说话间强雷又跑了回来,站在楼上往上瞅瞅,搓了搓掌心往上一跳,一下抓住了墙面上装饰用的凸起,三下两下,竟然从下面爬了上来!

沈飞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这可比跳下去牛气多了。

“你干什么去了?”刘洁好奇地问。别说二楼再高上几层她也爬得上去,自然不像沈飞那么少见多怪。

强雷钻进窗子说:“没事,我把一楼的门别上了,别让他们跑出去,伤了谁都不合适。”

“那就把他们这么关在楼里?”沈飞诧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