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律师这才拉开窗纱门,三人进入屋内。梁庭长正低头写着什么,看到三人进来,于是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说:“你们来了,请坐。”说着手指向了不远处的沙发。

“刚才,我把武三军说的情况给你介绍了,你认为应怎样?”凡凡又端起咖啡,轻轻地放在嘴边打破长时间的沉闷说。

“我相信中国是法治社会,有公权的人不会一点不顾脸面,不顾大家的眼睛,一心只为钱吧。”

“是这样的凡凡姐。”三军停顿了一下声音比刚才弱了许多地说:“我们所长说不准备继续调查了,想让你们到法院起诉。”

“是呀,他是我娘家的一个表哥,就是因为他女儿的事。”凡凡急忙介绍。

“是这样的二叔,你还记的前些时候我们辖区发生的那些个打架事件吧。”三军急忙回答。

真情无悔:我们虽然刚刚认识,可我心里已把你当成了知已,当成了好朋友哟。

也不会抛弃我独自飞翔

“谢谢你了!我们在这等他,你去吧。”老板娘兴奋的答话被凡凡平静地阻止。老板娘退了出去。

凡凡瞥见了墙角的电脑,上面已布满了灰尘,好久已没有人用过了。这个曾给凡凡带来过快乐和烦恼的东西,现在静静地摆在那儿,它象一架摄像机,记载了她和李展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如今人去楼空物依在,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呀。没有了李展的拳脚,也没有了关心疼爱的人儿。

二楼右边的门是敞开的,有一个30多岁穿警服的人正和一个穿便装的谈话。凡凡想:这个穿警服的人一定是“机所长”了。就迈进屋内,对着那个穿警服的人轻轻地说:“你好!你是机所长吗?”

杨军仔细打量着窗外的少女,有十五、六岁,白净天真的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显的文质彬彬,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长发的一边编了一条小辫,用五彩的皮筋扎了五、六道,鲜艳醒目,自然地垂在耳边,透出少女特有的纯洁和活泼。

象炉灶上舞蹈的枫叶,

“快!医生,我丈夫病好象严重了。”凡凡边说边去拉男医生的胳膊。男医生甩开她的手说:“你等我,我去穿隔离服,拿听诊器。”

梦凡的妈妈眼睛瞪的更大了,稍张着嘴,目光在凡凡脸上快速地流览着,深深地思索着,好象要翻出自己所有的记忆。她的眼睛突然一亮,思索终于象电影一样停在了一个镜头前,脱口而出:“你!你是凡凡!。”她说话的同时身体也弹向女儿那边,与凡凡之间拉出一道空隙。

老先生同样让李展平躺在小床上,又重新按按腿,拍拍肚子,把全身仔细查看一遍。待凡凡和李展在长凳上坐好后,老先生收起了刚才的笑容,表情有些严肃地说:“他平时喜欢喝酒吧。”凡凡点点头。

凡凡眼睛直直地瞪着窗外,思绪在脑海里飞扬着。月亮的余辉从窗口渲泄进来,映亮了屋内的物品,也映亮了凡凡的心景。由于思考的太多,凡凡感到有些倦了,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凡凡牙齿和牙齿打着战,但她依旧不肯松手,就这样奋力地抱着、抱着,好象要抱住自己一个美好的希望。她太累了,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朦胧中轻轻睡去……

“坐,你坐下,你是老大哥,站着端不算,我不喝。”看到王村长站起身来,李展冲他挥了挥手接着说:“老兄,你千万可要记住了,在招待所住够15天才能回去,不然领导那里我无法交差。”

张寡妇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瞄瞄桌子上的拷子,又瞄瞄李展的脸,扭扭捏捏地小声说:“别,别这样,俺浑身都是病,现在还来着月经呢。”

李展让王村长坐到对面的床上,自己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扔给王村长一支,王村长急忙掏出打火机给李展点着烟,自己也点上。

凡凡没有等,媒人上门提亲,嘴里不停地唠叨着:“这可是一门好亲呀,他爸爸是镇长,有钱又有势,小孩长的也不错,嫁到这样的人家,以后一定会吃不愁穿不愁……”凡凡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呆呆地坐着。只要父母同意就行了,自己就是为了避嫌。她想:只要自己定了婚,军哥与夫人就不会再吵,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我是凡凡呀,老同学你都忘记了哟,前年我们同学聚会,我们还见过哟。”

“哦,记的,记的,我们的校花,大家眼里的大美女哦,我怎能忘哟。”一阵豪放的笑声过后,刘银山急剧地问:“怎么了?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吧,不然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老同学你真聪明,让你说对了,我可真有要事求你的。”

“快说吧,我们之间别说求不求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好吧,我的一个亲戚要到青山乡法庭打官司,那儿的人你都熟吧。”

又是一阵笑声,笑声过后刘银山故意压低声音说:“都是一个系统的,我们两个乡又相邻,你说我们之间熟不熟哟。”接着是一阵大笑。

“那好,你给老同学帮帮忙,给他们打个招呼好吗?”

“好呀,别说打招呼了,我喊一下,他们现在就会过来。他们虽说都在下面乡里工作,可城里都有他们的住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已下班开着法庭的车回到城里来了呀。”

“那好呀,你就给帮忙,给他们说说吧,有空我们一定请老同学的客哟。”

“别,别,别说请我的事,我们这关系,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你只要说一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银山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放慢地说:“你也知道,事不是发生在我们乡,如果发生在我们乡,你只要说一句,别的你什么都不用管,我都能给你摆平。这事可是发生在别人管辖的地方,我尽量给你帮忙好吗?”

凡凡感觉到刘银山语调的底气有些不足,就急切地说:“怎么了?老同学,不想帮忙了?你说该怎么做?听你的。”

“忙,我一定会帮的。”刘银山又恢复以前的语调说:“你的亲戚来了吗?”

“来了呀,现在就在我身边呀,你想与他通话?”

“不!不!不!我是说我打电话让他们法庭的人都过来,与你们见见面,我们共同在一起简简单单坐坐,这样以后的事好办些。”

“哦,好呀,你说在哪坐?”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接着传来了刘银山语重心长的声音:“我岳父家在城区繁华地段开了一家《君子兰酒楼》,那儿干净、整洁、卫生、实惠、上档次,我们就到那儿去吧。”

凡凡用另一只手捂住听筒,与杨军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放开捂手机的手说:“好吧!我们几点在酒店会面呢?”

“现在是下午6点多一点,我要打电话通知一下青山乡法庭的所有人员,看有几个在家的,我都让他们过来,与你的亲戚熟悉一下,以后的事就好办些,你说行吗?”

“行呀,不知法庭有几个人哟,我们好准确。”

“哦,平时一个法庭就是四、五个人,到时来齐来不齐也说不定呀,你就按照他们五个人的标准准备吧,说不定谁领来一个关系好的也有可能。”

“那好吧,我们俩,他们五个,加上你,一共按照八个人准确行吗?”

“好的、好的,不过要到7点钟以后,天傍黑才行,他们平时要注意影响的,以免外面的人看到了,不好看。我给你们预备一个最安静、最理想的单间。”

“行呀,我们7点到《君子兰酒搂》门口等你们好吗?”

“好呀,现在就给他们法庭的人打电话,我一会就开车回去,一会就到了,说不定我比你们先到地方哟。不见不散!”

“老同学,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不见不散!”凡凡说完,无力地合上了手机。

太阳通红通红的快要落下山去,它那圆脸盆慢慢盖上了厚厚的云棉被,很像一个怕冷的孩子,这使凡凡想起了安徒生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子的形象。过了一会,云霞也变的灰蒙蒙的,失去了光芒,由彩变灰,由灰变黑,最后终于消失在遥远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