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支起半个身体,又拉了拉肩膀上滑落的外套,惘然中看到了角落的电脑,电脑已买了三年多了,可还是与新的一样,那是很少有人玩的缘故。原来只是自己偷偷摸摸地玩,唯恐丈夫李展看到,为这凡凡已挨了李展不少的打骂,可凡凡每次都为了女儿原谅了他。李展很少上网,几乎对网络一巧不通,可他喜欢应酬,喜欢喝酒,喜欢结交有权有势的人物,可最终还是落了个悲惨的下场。

两杯浓浓的热咖啡放在二人的面前,咖啡的香气立刻弥漫地空中。凡凡用银勺加了一些糖,轻轻在杯子里搅动着,俩人许久都没有出声。此时咖啡厅正播放着一个男歌星的歌曲《飘在风中的爱》,那低沉凄美的歌声飘荡在空中,就象没有加糖的咖啡,让人回味无穷:

茶色的玻璃门前站着一位少年英俊的男服务生,胸前挂着红色的彩带,上面绣着四个金色的大字:欢迎光临。嫩嫩白净的脸上充满了雏气,却堆满了灿烂的微笑。俩人还没有走到门前,少年服务生就用一只胳膊推开了茶色的玻璃门,用清脆的刚刚渡过青春期的声音说到:“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凡凡走过他的面前时,朝这个与她女儿一样大的英俊少年用爱怜的目光微笑地点了点头。

“我来替你擦一会好吗?你不要太累了。”凡凡耳边飘来李展关切的细语。

太阳已冲破了所有的阻碍,从黑暗中,从地平面上顽强地升起。越来越高,越来越亮,把光辉撒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唤醒了沉睡的世界,让一切都重新开始——

世事如棋,人海茫茫,你我之间能够相遇相知,留下一份思念与祝福,我就已知足了。人际间的缘份,是在生活中邂逅,又在生活中分离,这才是真正的人生,才是真实的生活。我们都已过而立之年,不再期盼灯火斓珊,不再奢望花前月下,我们需要的是平静、平安和平凡。

沉默,凡凡依然是沉默。老先生带着学生呼啦啦走出门去。

梦凡的妈妈眼睛盯着前方,并没有注意凡凡脸上的变化,只是淡淡地说:“捎信的人说,过几天就可能来了。”

传染科,听到这三个字,凡凡心里猛地一紧,象是有人拽了一下,连忙急切地问:“大夫,能告诉我什么病吗?”

梦凡的母亲表情忧郁的更浓了,她眼睛避开凡凡的目光,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俺说了,可没有用,人家能找出证明人,而没有人敢给我们做证呀。这事就一直这样拖下来了。可病,不能不治吧。”梦凡的母亲说到这儿,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四人同时扑向了梦凡,梦凡被仰面撞倒。有两人每人压住梦凡的一只胳膊,有两人压住了梦凡的两条腿。梦凡被“四座大山”死命地压在地下,身体成了一个大字型。

有一个40多岁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正眯着眼睛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耳朵上带着耳机,听着音乐,嘴里“吱呀呜呀”地唱着地方戏。凡凡不敢去喊他,只是在门口静静地站着。等那人听完了一段,睁开眼睛,发现了他们,才上下仔细把凡凡打量一番,然后慢慢摘掉耳机,坐起来说:“看病的。”凡凡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那人不耐烦地稍问了一下病情,就开出了一个长长的处方,递过来冷冷地说:“先吃两天药,住院观察观察,到隔壁去拿药吧。”就又戴上了耳机。

太迟了。那妇女把举在半空的小羊,狠狠地撞向放在田间的锄头上。小羊的脑袋“咚”的一声,正好砸在锄头的利刃上,小羊张着嘴,血从口里溢出来,浸红了嘴边的土地,它眼睛凸着,立时断了气。

天逐渐暗下来。风依然在怒吼,雨声更加的凄厉,混合着杂物撞击声,汇成一种古怪的音乐,就象贝多芬命运交响曲中死神敲门的情景,那么伤感,那么可怕,那么悲凉。

凡凡用一只手扶在她的肩头,身体用力往她的身边靠了靠,努力给她颤抖的身躯以温暖。凡凡知道,此时再多的安慰都无济于事,只有经过不幸的人,才能真正体会正在不幸的人心中的滋味。

李展找到行拘所的所长,俩人耳语了几句,然后李展回头对王村长说:“你俩人每人按每天50元干折就是什么礼物都不用送,都折成现金,共1500元,就不用住进去了,你看行吗?”

“不知道。”张寡妇情绪低落了许多,头也不抬地回答。

“领导,我真不会呀,我平时性子急,根本坐不住的。”王村长一脸茫然地说。

你在哪里?

凡凡没有哥哥,就把杨军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杨军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事事让着她,照顾着她。

“你要答应我,照顾好她们母女好吗?这是我对她们的承诺。”

“我会好好的照顾她们的,只是……”杨军的脸涨红起来,目不转睛地呆望着凡凡,眼中充满了渴望。

凡凡从杨军的眼中读懂了他的心事,她也知道自己的心中也是多么的渴望,但她以女人特有的理智,战胜了自己内心的这份渴望。她尽量地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们曾努力过,我们曾挣扎过,我们曾奋争过,我们曾放弃过,命运曾让我们生活过天堂:命运也曾让我们生活在地狱。尽人力!听天命!让我们再一次相信命运好吗?”

沉默!许久的沉默!无助!发自心底的无助!杨军低下了头。

此时流行歌曲已换成了配乐诗朗颂《有一种爱》,音响中正播放着一对男女抑扬顿挫时而平缓时而高亢的语调,真诚、爽朗、充满生命活力的声音就像从干裂的地面喷出的一股清泉,也像从静寂的山谷涌出的一道急流,在每个人的心头涓涓而流

爱象圆圆的月亮,

宁静而温柔。

爱象火热的太阳,

热烈而奔放。

爱象少女脸上的笑靥,

甜美而迷人。

爱象男人身上的臂膀,

坚实而刚强。

一条条短短的信息,

温暖着你我的心头,

一扇小小的视窗,

连着彼此的向往。

魂牵梦绕时时在哟,

我的心已飞向了远方。

这种爱称作什么?

爱情,不象,

亲情,不象,

友情,也不象。

我站在希腊古神殿里深思,

我躺在爱琴海边冥想,

我也曾质问奥林普山的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