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窗户,洁净的玻璃,艳阳的天,外面的世界让杨军一览无遗。

昨天傍晚时还是明月高悬,下半夜不如为何突然却下起了牛毛细雨,到天明时方才收停,古人都说“春雨贵如油”,看来晚春的雨也不是那么的贵重,明明天气预报都没有提到,可说下就这么下了起来,就象六月的天。真是天气无常,就象人变化莫测的一生一样。

跳动着舒缓的舞步,

又是风!细碎而零乱!又是俗!清凉而孤寂!风悠悠在吹着,但那样的幸福是如此的短暂,如流星一闪而过,接着便是永远的滑落。咬破了唇也不能弥补伤痛。有人说笑容可以让人忘记了痛,泪水和笑容在一起时,只会让人多吐出一些陈年往事。

凡凡本想从母亲那接回女儿,可今晚她改变了主意。天渐渐暗下来,月亮悄悄地爬上了夜空。凡凡轻轻地依偎在李展的怀里,接受着李展的爱抚,一阵阵的帐摆流苏被翻红浪后,两人聊了一会,便静静地赏月。宽大的落地窗,没有拉上窗帘,圆月高高地挂在天空,一层淡淡的云雾罩在它的周围,虽然不算明朗,但却像一位正在沐浴的少女,又象一个笼着轻纱的梦。月光缓缓洒在屋内,各种家具都依晰可辩。凡凡抬头看着李展的脸,那轮廓依然象以前一样英俊。在这无人的夜里,在今晚两个人的世界里,凡凡敞开心扉,放飞情感,象一只可爱的小白兔紧紧到钻到了李展的怀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怀抱着一束美丽的油菜花,停在了凡凡的不远处。还是那高高的身材,还是那大大的眼睛,还是那高挺的鼻梁,还是那坚毅的面容。杨军!凡凡惊奇的几乎喊出声来。她压抑着心头的兴奋,默默地站在原地。风吹起了她的长发,直直的发丝飘呀飘,象田野中的栀子花,美丽而脆弱。

答案就是这样如此的简单。人际间的分分合合,生活中的恩恩怨怨,都是正常的,但一个人对社会,对家庭的责任是必然的。梦凡母女渴望你的归来,你的回归与关心是她们生活下去的理由与信心。为了我,为了你的家庭,更为了梦凡的病,你们合好行吗?

凡凡只是瞪大眼睛坐着,依然没有说话。老先生又急忙解释:“抽水,并不是动手术,只是通过药物使腹腔的水从尿道排出来。”

凡凡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感受到了她内心的脆弱,以及对需要男人来支撑这个家的渴望,于是鼓足勇气说:“他来了,我劝他,为了女儿,一定想法让你们复婚。”

医院里面到处是急急忙忙的人群,凡凡排队等了好一会,才挂了一个外科专家门诊。

门正对着屋子后墙的大窗户。春天的夜晚有些清冷,月光却依然很亮,窗外虽看不到月亮,但月光如水银般泻下来,映的外面的房屋、树木清晰可见。深蓝色的天空上,星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四个人把梦凡圈在中间,慢慢地靠近她。象一群饥饿已久的野狼,围猎着一只离群的小羊。

凡凡重新把房间打扫一遍,洗漱干净,然后随意吃点东西,又给李展吃了药,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地躺在床上。由于路途的劳累,虽然太阳还未落山,但是凡凡却在昏昏沉沉中睡去。

梦凡气喘嘘嘘地跑到地方,只见村主任的媳妇,用双手掐住小羊的脖子,把它拎在空中,小羊四只黑蹄在半空中胡乱狂蹬着,喉咙里发出哀鸣声。

凡凡在餐厅外找到了李展。李展倦曲地倚在墙上,全身的衣服已被雨水湿透,他双唇乌黑,浑身抖动着,嘴里还不停地喃喃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凡凡心疼极了,泪水夺眶而出,她冲上去紧紧地抱住李展,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说:“别害怕,走,我们回家。”李展没有反应,只是瞪瞪地望着她。

中年妇女听后叹了口气,满脸愁绪的说:“我们已经离婚多年了,他去了外地,我们娘俩在家种地,平时他只寄些钱给孩子。”

李展开着警车载着王村长,来到县城内最豪华的餐厅。李展把警车直冲到餐厅门口停住,俩人刚下车,餐厅门口站立笔挺的服务生已弓腰拉开了精致的玻璃门,俩人又说又笑地走了进去。

那中年妇女轻轻挽着女孩的手,陪着她向空地走去……——

李展心里觉的好笑,但依旧表情严肃地说:“我还没问你什么事呢,你就往这方面说,看样子是真有了。”

“领导,我真的想不起来呀。”王村长露出一脸的苦相和满嘴被烟熏的又黑又黄的牙。

凡凡收到了杨军的来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终于有了杨军的消息,了却了多年的心愿。凡凡和杨军在飞鸿传书中,忘记了尘世的烦愁,在这片宁静的小天地里,彼此找到了心灵的依托。幸福的时光,欢乐的日子,如春潮般飞也似地流失。三年过去了,凡凡高中刚毕业,却意外地收到了杨军妻子的来信,那无凝是当头一棒,使她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一晃已是小学五年级了,凡凡的妈妈要调走了,要调到凡凡爸爸工作的城市去,凡凡也不得不走了。两人约好傍晚七点在小时候经常玩的香椿树下见面。凡凡匆匆吃了些饭,看到快七点了,就慢慢地溜到香椿树下。想到以后可能见不到哥哥了,凡凡心里酸楚楚的,眼里含着泪。从这里可以看到杨军家的灯光一直亮着,凡凡始终盯着那灯光,焦急的等待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是不见杨军的踪影。好象过去了许长时间,不能再等了,不然回家晚了要挨妈妈吵的。凡凡用手抚摸着香椿树上的刻痕,泪珠儿从脸上划落下来,她从脖子上解下那条心爱的白纱巾,拴在了香椿树上,然后默默地往家走去。

为何山无言,为何水无语。请夜告诉我,明天还有希望吗?哎!今夜只有走进梦里……

“哦!想起来了,是到我家去过一次,你叫武三军吧?”

“是呀!是呀!凡凡姐记性真好。”

“你现在怎么在这里?”

“唉,前段时间县局清理联防队员,我只有下到乡里来了,没办法。”

“你们的机所长在吗?”凡凡问。

听到凡凡说出“机所长”这三个字,武三军脸上猛地一惊,朝凡凡连忙摆摆手,压低声音说:“凡凡姐,别说了,有空我给你解释。”

凡凡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露出满脸的疑惑和迷惘。

武三军故意提高嗓门,大声说:“凡凡姐,难得你这么远来到我们乡下,原来你请过我,今天该我请你。你们等我,我有点事,先去办。”说着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