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凡和女儿急忙边跑边大声叫到:“没事吧!没事吧!”李展站起身来,掸掸身上的土说:“我没事,我没事,只是感觉有些不舒服。”一家人再也没有心情玩,回到家中。

“法律?”梦凡的母亲瞪大了疑惑的眼睛,听到这个词也来了点精神,但目光又很快暗淡下来垂头丧气地说:“俺没有文化,又不懂法。再说这法是人定的呀,法能管住人呀。”

随着一声尖叫,脸上热辣辣的一阵刺痛,村主任的媳妇脸上已出现一道血痕。她用手摸一摸,再看看手掌上的血迹,她真的被激怒了,放开身下梦凡的母亲,扑向呆呆站在那里的梦凡,嘴里不停地大声吆喝着:“择她!择她!择她!今天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一辈子记住老娘!”

凡凡牵着李展的手,小心翼翼地走过坑坑洼洼的砖路,冲破门口小商小贩强卖阻拦的呦喝声,进到院里。

梦凡与她妈妈知道小羊闯了祸,立刻往小羊狂叫的地方奔去。

听筒里依然传出的是王局长沙哑而平静的声音:“哦,李展你应该想开些,你原来就不是正式的警察,本来就在这次清理的范围,现在你又犯了错,看样,我是帮不了你。”王局长停了停又接着说:“你的处罚决定下来了,你已被公安机关除名了。”

“谢谢你,不用了,钱我已经借到了。”那妇女满脸感激的说。

李展受宠若惊地说:“领导看只行拘15天,暂时不罚款好吗?”

那女孩看上去有18岁左右,长长的睫毛里,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淡淡的哀伤;微微黑红的脸庞下,透出病态的苍白。她依旧披散着长发,但此时上面多了一朵鲜艳欲滴的油菜花,那纯黄的花朵,象一只跳跃的蝴蝶,随着女孩的走动,飞舞着。

张寡妇好象恍然大悟,眼睛发亮了许多,也来了精神,爽快地答道:“哦,你说上学,实话给你说吧,小时候俺娘死的早,那时的生活也困难,我在家又是排行最大,弟妹都小……”她象是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王村长看到李展要发怒的样子,连忙说:“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生怕洗涤会使它失去你特有的温馨。

凡凡——

咋着你就不开花?

我多么想点燃心中那盏灯,这样就能看见黑夜中的一切东西。可以看到自己从前的模样,曾经的欢笑,找回失落的自己。有人说,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们用它来寻找光明。可是我需要的是心灵的光明。有时心盲比眼盲更让人害怕,更让人消沉。我的心真的好累、好累,多么想停下来歇一歇,那怕永远的不睁开眼睛。

梦凡的妈妈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拉住女儿的手,用力把她从椅子上扯起来。凡凡本想帮助她们,没想到出现眼下严重的事态,她感到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头,眼光中流露出凄苦和恐惧。她也站起身来,想去拉梦凡妈妈的衣襟,但被猛地挣开。母女俩快速向院内过道走去。

“大嫂!大嫂!请相信我!我会帮助你们的,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凡凡的声音被淹没在晨风里。

留给她的只是无语的背影。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清晨凡凡还是会领着李展到院中连椅上坐一会,去享受阳光。可再也没有遇到梦凡母女俩。

李展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医生建议可以回家疗养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凡凡非常高兴,可梦凡母女俩的事,却常常萦绕在她心头,留下阴影挥之不去。

天渐渐暗下来,月亮爬上枝头。凡凡让李展吃过药睡下,然后独自坐在窗前,望着满天的繁星,愣愣地想了很久。她知道杨军快回来了,可她心底感觉不应与杨军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为了他们的女儿?为了自己心底最后的那一片净土?她也没有想清楚。也许就象燃烧过的木碳,没有人会相信它会再次熊熊燃烧,余下的只是一份安静、温暖和纯洁。凡凡想留下这一丝的温馨与美好的回忆,于是静下心来给杨军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信写好后,已是深夜。凡凡小心翼翼地把信叠好,轻轻地放入上衣口袋,才和衣躺在床上。

天亮了,太阳刚升起,月亮挂在西边的天际还没有退去。凡凡早早起了床,她看到李展还在睡,就慢慢地开了门,走出屋去。

房间过道里静悄悄、空荡荡的,凡凡轻轻地来到梦凡母女的房间前,仔细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知道她们还没有起床,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信来,谨慎地从下边门缝里塞进去,然后又轻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