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转过身,目光灼灼盯着她的脸,“那就是说,你刚才对贵妃娘娘说的不是真话?在你心里,我比你师父还重要?”

拂衣穿好鞋袜,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走了去,小白说过,贵妃娘娘是他娘亲,见上一面也是应该的。

拂衣本想推他,双手触到他胸膛时,手下的火热让她立即缩了回去,抬眼见他额前蒙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不禁睁大那双看起来极为无辜的眼睛问:“小白你烧了?”

等他走了,贵妃忽然又笑了起来。

他将脸贴近些,凤眸上挑,“亲我一下便告诉你。”

“是。”秦九昭单膝跪地,低垂脑袋,应得干脆。

秦九昭并未马上动身去备马车,而是犹疑着开口询问:“殿下,这位姑娘是?”

“你别伤他。”拂衣开口,见韩舒倒地后心跳仍在,放心下来。“小白,苏久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夜幕还未完全降临,青灰的天空残存了几丝红霞的痕迹。

相公?拂衣脑子一个激灵,赶紧的跳下床去飞奔着开门。

先想到的是小白也在和她赌气,气她随意将它丢给了别人,所以现在装作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存心让她着急。

“阮姑娘,”常年跟随在韩舒身边的那位先生朝她走来,递给她一串编织好的鲜艳花束,粉里透白,清新淡雅的颜色。“今天花朝节的规矩是女子都会向未成家的男儿们赠花,姑娘你也为韩少爷赠上一束吧。”

“小白你快放开我呀。”她见身上的人迟迟不动,开始急了。

屋里的狐狸听了这话,眯着眼在桌上滚了几圈,最后躺成仰卧的姿势,斜着眼睛透过门缝看门口伫立的男人。

狐狸看的脸都绿了。

十几岁的小姑娘模样天真憨厚,自然不会引起对方的疑心,官兵正点头打算放行时,城楼上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站住,那只狐狸我要了!”

话刚落音,黑暗的坟山四周忽然亮起无数火把,大群人朝着墓地靠拢,将二人围住。

“小白,你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拂衣不甘心。

白子乔还顾不上躲避温沐清的致命一击,那边的苏久突然站起,从侧面瞬移到他们面前,伸出那只白骨森森的手要掏出拂衣的心脏,因为若是她被温沐清穿透,那心也会粉碎无存。

“如果你还活着,怎么会利用泥巴附在我身上,一路让我把你带出苏府,跟着我回到了客栈!”拂衣向前两步,伸手去触碰他的肩膀,指尖却穿透了苏久的身体,“你自己看看,我根本就摸不到你。”

他看拂衣一脸泄气样,小包子脸气鼓鼓的,越激起他的兴趣。好像是踩着她尾巴了呢,要不要再踩一脚?

直到天亮,两人都相安无事,没有他所说的温沐清出现,拂衣甚至认为,温沐清给他的恐慌都是他精神失常造成的幻觉。

“今天你成亲,我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新郎给带走啊,你看看苏家外面等了多少人。”拂衣皱起眉头,苏久虽然很可怜,可她也无能为力办到这事。“你们苏家有钱有势,为什么还要和温家联姻呀?换成别家的姑娘不行吗?”

“老爷,有客人说是捎口信来的。”管家俯身来到苏老爷身前,毕恭毕敬地传话。

原来,苏家娶阴亲的事情,这么多人都知道,拂衣苦着小脸。

阮拂衣点头,颇为好奇地问:“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办喜事还穿成这样的。这是你们这地方的习惯吗?”

他打开桌上那罐镶金的坛子,里面已经盛了半坛香灰。

“究竟谁是锦瑟,见面之后就知道了。”

阮拂衣一下子涨得脸通红,难怪刚才似乎自己靠在什么东西上,原来是把他当肉垫了。

那条白蛇因为小巧,并不惹人注目,而且它很聪明的从窗户爬上楼阁,最后绕进锦瑟的房间,不停的四处打转。

等老鸨走了,阮拂衣突然探出脑袋,一溜烟跑到他身边,锦瑟房门是开着的,进门时拂衣突然停了下来。

“你是说,锦绣几次出来见你,却躲着她姐姐?”

“锦瑟姑娘救我!”拂衣大喊。

可是师父送的东西她又不敢乱扔,只好找了个盒子,将龙骨收进里面。

“也许,是受了锦绣的刺激吧。”

“你师姐有凤凰引相护,自然不会有事,相必是你师父已经为你们做好打算,所以将龙骨龙筋相赠。”

白子乔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声音浅浅而随意,“我还以为你是子时出生的。”

“斗胆问一句,姑娘可否将生辰八字告知与我?”白子乔身着银线暗描的堇色单衣,眼眸深邃如墨,直勾勾的盯着她。

金针入脑,记忆全无。

没有师父,没有白雪,到处都是死寂的青灰色,老婆婆的手无限接近她,手上青筋暴起,血管鼓胀的像要破裂般。

可是,练就凤凰引,并非易事,有可能一辈子过去,还摸不着进门的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