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最先现拂衣的到来,一时被围住走不开,只能远远的朝着她笑,哪知她目光虽是看向自己这边,却对他的示意一点回应都没有,而且眼神里带了几分幽怨和愤懑。

她轻轻闭上眼睛等待即将来临的第二次亲吻,白子乔却一脸坏笑的将进行到一半的动作停住了。

有人在外头敲门,声音很是和缓。

它努力伸着前爪去勾拂衣的手,扑腾起一地灰尘但始终够不着,差了那么一点儿。

天刚亮不久,她带着狐狸跑到一座城门口。

黄土被刨开得到处都是,露出一口深黑色棺材,棺材盖被掀翻在地,里头安静地躺着一个面容姣好,身穿大红嫁妆的妙龄少女,肌肤水润透着红光,一点都不像已经死去几年的人。

苏久削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说话算话。”

“我的女人,你也敢乱动?”白子乔不知从何而降,徒手扯断困住拂衣的头,将她圈进自己怀里。

“你看看自己,地上有没有你的影子!”

“泥土是阴阳交界的东西,泥土之上是凡间,下面就是地府,凡间阳气重,鬼魂一般不敢轻易上来,可他们和人一样也会饿,如果亲人没有烧香火给他,便只能啃食泥巴,一旦吃了泥,也就带了人间的阳气。”

“你有办法的,你的胸口在光……”苏久眼眸漆黑一片,死死盯着她胸前。

若不是白子乔不许她出来,说不定她还真会跑来看看,阴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场面,现在她居然遇到要拜堂的新郎,可这新郎的表情……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像是吹过一阵阴凉的风,而且那种感觉,像是有双眼睛在看她,可每每回头,空旷的走廊过道里半个影子都没有,哪里有人?

就在这时,客栈走进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飞扬入鬓的浓眉下是一双寒星一般的眼,他停在门口,环顾四周。

她坐在楼下,见客栈外边的那条街道上,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紧接着,整整齐齐的一行人从街上走过,穿着却很奇怪,一排人身着红衣,一排接着又是白色丧服,连着好几排人走过,都是这样。

“小白,你去救救她呀,她快死了!”

她努力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波动,语气愤怒:“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我屋里?”

原本只是想吓吓她,白子乔很快伸手重新去抱她。

一条白色小蛇从他袖子里窜出,落到地面,摇着尾巴飞快向前溜去。

拂衣抬起推他的手忽然被抓住,右手上,四颗尖尖的齿痕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却又鲜明的让人无法忽视,白子乔眼里神情变幻莫测,惊异,迷惑,或许,还有最后的柔和。

可刚张开腿,就被一阵劲风掀起,卷入河里,三个男人庞大的身体同时掉落下去,拍起无数巨浪。

“进了天香楼,迟早都得是我的人,我现在不动他,不过是想让她跟在你身边好好学着点。”老鸨摇着手里的轻罗扇,一脸不屑,“锦瑟,你以为自己还能红火多久,你以为还是从前的那个自己吗?整天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客人们付钱就是为了看你如何冷艳吗?”

女子朝她伸出那双血肉模糊的手,想要抓住她的身体,一边不断重复着那两个字:“锦绣……”

“大半夜的,怎么了?”锦瑟倚在门边,忍不住打哈欠,看起来很疲惫。

阮拂衣感觉手腕又开始缩紧,隐隐作疼,低头仔细一看,那串龙骨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变成淡淡的粉色,而且随着里面雾气的移动,那粉色似乎还有逐渐加深的趋势。

……

他抬起拂衣垂下的手腕,将那条骨头串成的手链细细打量,眼里闪现出一抹异样的光采。

“子乔,白子乔。”他扬眉,“姑娘手上龙骨何处得来?”

半夏嘴唇泛白,被她这么一说,倒觉得身体真的比往日冷了很多,她握紧了自己的手,注视着面前的阮拂衣,不,应该说是在盯着她嘴角渗出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