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仁是请兵部吃完饭才回来的,脸红扑扑的,看神色很开心的样子,显然,他是谈成了。她起身叫人送茶来,她重新调配了一下,让顾仁解酒。

“如果他们大批定货,我们可能没有办法做其它了,所以让他们先给我们签子,我们以止血散为主,其它为辅。”绮罗抿着嘴,轻轻的说道。

顾仁笑了,他以为是此时绮罗问这个是觉得时间太长,不过他这回要去很多地方,毕竟药材的采购地不是一个地方,交通不便之下,交易行会,是按省分的,只能从南到北,一个个的来。

绮罗对大家点点头,安静的坐在丈夫的身边。安静的听着大家说话,她今天出来,其实多少是跟着公公,丈夫出来见见人,过几天顾仁出门之后,她是代表顾仁坐在这儿,代表他行使宗孙的权利与义务的。

“什么?”

刚刚绮罗专心的煮茶去了,她有一点好,对于不想听的,她就能真的专心的不去听,完全当自己是透明的,所以刚刚顾家父子在谈什么,她还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我不在时,你要帮爹配药。”顾仁也不想谈分别的事,于是想想,提出一个让他觉得可能高兴的事。

若是从前的绮罗,一定会觉得烦死了,不过她这回做足了规矩,让父母大大的虚荣了一把,她要把父母应得的,都给他们。

“想也没用,祖宗家法就是这样,老太太那么疼爱姑母,也没说偷偷给一个,当年分家也是,老太太就怕她不在了,会兄弟阋墙,早早的分家,把院子隔得乱七八糟的,就是不想让他们多想。”顾仁摇头,表示这个不用想。

“谁订的食,少爷不吃的东西,为什么要做?”绮罗放下筷子,看向下头,昨天她已经接管了管家权,现在早餐上竟然有顾仁不爱吃的东西,这就是她的失职了,她从来就不回避问题。而且她看出来了,就算她不问,顾姑姑他们也会问的,还不如自己问了。

绮罗真的没有这种想法,她本来就是学到半会不会之时到了程家,然后呢,程家为了给她找点事做,于是直接把军医那摊子交给了她。她的医术是在军营之中慢慢磨练出来的,当然了,之前怎么样,对程家人来说,还真不在意。所以说实话,在医德上,绮罗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只关注结果,从来就不关注过程。

而对顾仁来说,这一夜比初夜更美好,因为刚泡过澡的绮罗满身都是药香,更重要的是,她是温润的,没有昨夜的颤栗与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生涩的情趣,虽然依然羞涩,但表现上跟昨夜比起来,是大不相同的。顾仁简直沉溺其中了,若不是绮罗实在受不了,他会一直继续下去。

所以现在,玉佩还是碎了,她倒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原来上一世就已经告诉她了,程安的感情与这块玉佩一样,太脆弱,略有压力就能碎成碴。

程家是大家子,太君虽然不管家了,但是事情也是很多的,所以她除了晨昏定省,那几天里,根本就没怎么见她,当然,太君也没要见她;卢氏要管家,而她当时很羞涩,也怕卢氏那高贵的出身跟她有距离,所以除了程安带着弟妹来找她玩之外,她连饭都是厨房送到屋里吃的,日子其实过得很清静的。

顾仁对绮罗笑了笑,“你在家陪娘。”

回头看向了妹妹,她出嫁没离家,从做姑娘时,就要做三十颗药丸。等成了亲,老太太那会还在,说她住在娘家,总要有点贡献,于是让她继续做。

“多少颗?”绮罗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顾仁黑着脸给顾二叔、二婶行了礼,奉上礼物;顾义也上前给兄嫂行礼,总算没什么事。

对她来说,如果不是程安的爱情,也许在程家的最初几天,她连一刻都待不下去。但没有程家的岁月,估计在现在她也一刻也待不下去。

想到这儿,绮罗决定原谅程安好了。是啊,最初最艰难的日子,是程安一直陪着她的,让她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艰难。现在想想,若没有程安,自己能过得去那头三天吗?

绮罗虽然不喜欢与人面对面,凡事习惯退一步,但是她是程家的二夫人,是军中的段将军。她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很会洞查人心了,这是她还没有体会的,此时,看到顾仁那额头的汗滴,她们可是赤呈相见中,她再没经验也知道,他此时的欲|望,但他还是把自己紧紧的固定在怀中,只是让他们轻轻的肌肤之中,慢慢的摩挲着,却不敢更进一步,他那担忧的眼睛,让她突然感动了。她不知道说什么,但她轻轻的摇了头,对他微笑了一下。

“耳朵后头。”一个细致,却悦耳的声音提醒着。

然后由这个官司,也就正式规定,一个婚姻的有效,除了三书六礼之外,喜娘主持下的交杯酒仪式也是重要的一环,最后才是夫妇的洞房落红。这几项缺一不可,全齐了,这场婚姻才算是真实有效,有法律效应的。

“新娘子真是害羞,抬头让大家看看吧!”不知道哪来的声音。在新房之中,亲戚娘子们这么闹一下,其实也是古有说道的,似乎越闹,新婚夫妇的感情会越好。不过此时敏感的绮罗,还是查觉出一丝的不善。

程平可以不去请安,但卢氏不能不去,收拾了一下,去主院给程老爷子夫妇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