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的止血散便宜是因为药材非常常见,就算用时会疼一点,但是对受伤的士兵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止血散是兵部每年最大的进货品种就是这个,而绮罗带这个来陪嫁,其实比那个风湿丸还让顾老爷开心,因为他们做的就是兵部的生意,这个实在太合适了。

顾仁侧头看着妻子,这才是最真实的她吗?虽然不经意,可是全身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不得不折服?

顾老爷不是那喜欢拖泥带水的人,直接摆摆手,让大家坐好,谈正事。

顾仁环顾四周,侧头看了她一眼,“你没来过?”

“你也小心过了,顾家没有纳妾的规矩,纵是你不生,在旁枝之中抱一个回来,谁还能越得过你去?这种事,上辈先祖又不是没做过,有章程的。你是我们承认的宗妇,就一辈子都是。”顾太太轻拍了她一下,毫不在意的说道。

绮罗本想安慰一下顾仁的,不过她真的不怎么会安慰人,正想词呢,结果顾仁突然说他要出门了,绮罗就傻傻的看着他。那天程安也这么拉着她的手说,他要随父出征了。而现在,她嫁给了一个商人,却忘记了,商人重利轻别离的话了,他要出门行商的。

段大娘自然要把女儿带到内室,问些女人之间的话题,比如说顾仁对你好不好,说白了,就是你们和谐不?再就问公婆怎么样,这是实问,就是问公婆对她怎么样,有没特意的冷淡,或者为难。而正常的女儿都会一味的说好,不好也要好,不能让父母担心。所以此时一般就是母亲和女儿的攻防战了,母亲要的不是答案,而是看女儿的神态。而女儿要努力让母亲别看出她的不妥来。

“刚刚太冲动了。”绮罗对顾仁笑了一下,她现在是顾仁的妻,她是不是也应该像顾太太一样,先搞惦自己的丈夫,让他永远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

“总有一两日有不太爱吃的,倒也是个法子,您是老诚之人,做得好!”绮罗点点头,偏食对身体不好,特意把食物搭配好,然后因为都有大家不太爱吃的,于是一家人相互迁就,适应着,不但对身体好,其实对家人的感情也好,这么做极其的聪明。她对看着有点傻乎乎的婆婆有些肃然起敬了。

“岳父呢?岳父也行?”顾仁想哭了,自己家里保密了上百年的药方啊,结果小媳妇却说,她只要尝一下,就能做个差不多的出来,这让他情以何堪。

跟昨天一样,绮罗给他拿了内衣,帮他放下了纱幔,让他能从容的自己穿衣。今天内室里比昨天显得有条理得多,再注意看,内室里,伺候的是绮罗自己陪嫁来的四个丫头,各有各的活。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沟通的,四人各自负责一摊,但是又能相互的配合,而安静的绮罗正在专心的看着衣柜,好挑出他今天要穿的外衣,还有相辅的配饰。

顾仁也想跟她说话,一天了,他都没时间跟自己的媳妇好好说说话呢。

绮罗就那么听着,然后煎茶之前是油姜茶,然后,后来换成了蜂蜜茶,最后她给顾太太沏白开水,告诉老太太,这比较健康。

顾姑姑这才算了,让自己做,表示自己还是顾家的人,恨恨的看了绮罗一眼,冷哼一声,带着女儿离开了。柳大夫汗都下来了,装也该装得等老大走了,再脾气啊。结果现在大舅爷还没走,当着面就这样,大舅爷反悔怎么办。

“也是,宜兰,你不用做了。舅舅倒是忘记了。”顾老爷笑了笑,摆摆手。

“表嫂会做药丸吗?您可别以为嫁到顾家就是享福的,做顾家的媳妇,也得替柜上做药丸的。”柳宜兰多少被刚刚的绮罗吓到了,此时对她已经用上敬语,她自己却还没意识到。

“好了。百年好合,开枝散叶。”柳大夫有些微胖,性子很温和,轻斥了妻子一下,笑咪咪的拿了个荷包放在茶盘里,赶紧说道。

顾太太身边的妈妈拿了两个垫子出来,让他们行礼、敬茶,绮罗这些规矩倒是烂熟于心的。

收到了,喜笑颜开的道了几声吉祥话,顾仁的脸都烧了,而绮罗跟没看到没听到一样,专心的给他系好腰带,绑上配饰。神情跟她看书、晒药一样专注,或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终于,顾仁把他们的衣服给脱了,一个火热、一个冰冷,一个粗糙、一个嫩滑,但他们统一的是,此时他们俩都觉得更难受了。对顾仁来说,他觉得自己快爆炸了,却没有出口;而对绮罗来说,她也觉得快疯了,因为太磨叽了。这让她有了异样的感受,这种异样的感受让她觉得不安,她希望快点结束。

“什么?”

摆菜其实也是有实际的意思的,真不是为了好看。因为成亲不是过了大礼,不是行了礼,就算是真的礼成了。而是还有交杯酒,喜帕上的落红一同作见证,才算真的礼成。

即便是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面对事情时,她其实也做不到完全的平静无波。这只有上面两种解释,一是有情,于是为了不让这种感情表达,于是不表达;其次其实也是有情,有情才有恨,恨到后来,只能啥也不说说了,用她的冷漠来折磨对方。

院中的人来人往的,还有跟着新娘子过门的一些随身的物品的箱子堆在院子边上,这不是嫁妆,只是她用惯的。过会会有专门的人把这些箱子送到顾家,放到新娘子的房间里,省得新娘子没东西用。

老太君和程平都不说话了,因为没法劝他,劝什么,说‘那女子不适合你,别想了!娘,哥给你找更好的’?越说,他只会越哭,只能等着,等着他哭够。当然,她们也怕自己一劝,他哭得更厉害时,他们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