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有得吃就不错了。”顾仁赶紧端起碗,扒了一大口豆粥。挟起那片肉塞入了嘴中,坚决的不敢含糊。

“这些事你别管了,将来你就说不知道就完了。”顾仁笑了,轻点了她的鼻子一下,想想看,他娶她回来,是享福的,可不是操心的。

这是系统的工程,不过顾仁还是觉得挺有趣的,明明门窗都关了,灯也灭了,床幔也放下来了。但是他还是不敢在被子外头,就反正差一点都不成,就好像多个被窝,就多了一层安全感一样。

此时婆婆把管家权交给她,她也不介意,但也并不欣喜,她是惟一的媳妇,不交给她还能交给谁,既然是自己的责任,她就努力做好就是了。让人捧了回来,放在一边的几上,她就看向顾仁,准备替他收拾。

顾仁跟程安也没有可比性,比如新婚头三天,程安虽然一早出去练武,然后跟着父兄出门上班,但是,他早早的就回家了,带着老三程喜,老四程乐在他们屋里玩,让绮罗好早早的融入家人之中。那时程喜其实已经十六了,跟绮罗同岁,不过连程安都没长大,程喜性子也就更加跳脱,跟小孩子一样;四姑娘程乐也是,家里就她一个女儿,太君和公爷都是那种很马虎的性子,把女儿也当成儿子一般养着,还是卢氏进门之后,看不下去了,把程乐拘在身边,好好的教养了起来,总算有点看像了,不过呢,私下之时,她的性子还是跟男孩子一样,爽朗大方。

“二婶,绮娘自小学医,特别在制药之上,天赋极佳。”顾仁很是得意的说道。

绮罗真是快气炸了。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我嫁过来是做宗妇的,可不是说被你们欺侮,就能被你们欺侮的。

大家都不敢再说话了,因为绮罗已经表明了态度,此时谁再说话,就是比她这个贫家女还不懂规矩了。

正在这时,刚刚的两个丫头回来了,绮罗也就回神了,示意顾仁给二叔他们行礼。现在顾仁知道刚刚丫头们去哪了。

还有刚刚进门时,绮罗就回头看了陪嫁的大丫头一眼,那人马上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还带上另一个与她同排的,这样,跟在绮罗的背后的就是两人,显得很规正。顾仁虽然不知道那两人下去做什么,但是,显然,绮罗此时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于是有点老神在在的等着看戏了。

绮罗却没顾仁想那么多,她真是习惯,上一世的新婚时,也不会这些,甚至有人帮她穿衣裳,她都吓得不成。不过程安安慰了她,程安是从小被伺候大的,除了练武要自己来,其它的全是有人操持着。

顾仁也是第一次,顾老爷其实偷问过他,知道要怎么做吗?他没搭理顾老爷,其实顾老爷也真不是特意问的,在他看来,顾仁从十五岁起就跟自己出门做生意了,这几年更是自己独立了,出门应酬,谈生意,总免不了要去一些场合的。他当年只是让他注意点,但他觉得小孩子见识一下也没什么,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他哪里知道,顾仁真没干过。

绮罗没说话,但双手举高一点。

新婚之夜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个很奇妙的体验,有人说过,这一夜,不管对是不是初相见的两人来说,因为有吉服,因为有红烛,因为在那种暧昧的氛围之下,都会生出几许柔情来。

终于,一枝包着金头的称杆伸了进来,边上喜娘喊着称心如意,盖头被小心的挑开。她突然想到上一世,程安急急的想挑开,然后盖头上的丝线勾住了她凤冠上的珠扣,当时逗得宾客直笑,说没见过那么着急的新郎官。那时的自己,随着那个称杆慢慢抬头,最后与程安眼神对视,然后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眶。因为那一刻,对他们来说真的太不容易。对他们来说,他们都渴望着看到对方。

“一个年轻男子,对着她送礼物,就算无情,也会脸红心跳的!可是她只是低头盯着那个看,然后呢,抬头,很冷淡的说,‘我认识你吗?’”卢氏重述了一遍,努力想还原当时的场景,然后想着,如果自己这样,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心态,想完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你喜欢她什么?她是漂亮,不过太冷了。她好像跟她爹娘都没什么话说。每天除了看书,就是晒药、切药、磨药、煎药,我看着都很闷,你不闷吗?”看着一个冰美人呆,他真心的觉得也许自己家的老婆虽然没那女孩那么漂亮,可是胜在有温度啊。想到那一天到底,看着一个没有表情的脸,程平都觉得很可怕,实在想不通弟弟看上那女孩什么了。

这回老国公开始撸袖子了,程平也看不下去了,弟弟不但是单相思,对方还不搭理他,连他都觉得没面子了,国公府的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