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绮罗让人收拾了父母院内的厢房,她搬了进去,美其名曰,她要走了,想多陪陪父母。

“怎么样?”重新包好,绮罗盯着他。

绮罗的脸更黑了,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担心他了?不过多年移情养气的功夫练得不错,好一会儿,收起脉枕,稳稳的说道,“这位公子,医馆有门。”

摇摇头,眼睛累了,放下笔,起身去院里,翻翻风干的药,重新摆个位置,省得被露水打湿。

“你来得正好,为父想用针,不然,凶多吉少。”段大夫并不是吃干饭的,绮罗会的,都是他教的,至少根基是他给打下的,段大夫这么多年不断研究,功夫也不差。

“这方子试过没?”段鼎终于抬头了,这方子上是有份量的,表示绮罗想得很成熟了,不过,这得试验,单从配方来说,他只能说,这个很便宜,真的成功的话,可以把所有止血散的配方,挤得没处待了。

“哪来的?”绮罗倒是分得出,她好歹在富贵之家待了十八年,程老太君是武将世家,大嫂是旧世家,而程家老三娶的当朝郡主,家里的摆设都是千锤百炼的,她的眼界也是千锤百炼的。如果她都觉得不错了,就真的不错了,所以不禁问道。

“程公子的脉案呢?”

摸了一下骨,程安真不是什么好人,这位伤的真的够重的。给他的胸骨、手骨复位,拿夹板给他的腿绑上。她当初也做这些做得很熟,手法非常熟练。多少年训练出来的,手法不会轻易忘记。

“是不是不会死?”程安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他还没打死过人。

现在父亲说了,倒是让她想了很多了,医与药,到她后来自己学的,原来真的是三个不同专业,但她能做,只是因为父亲从小的给训练出来了,是他给打下的坚实的基础。正是这基础,让她在程家站稳了脚跟,而这一世,她相信,她也能靠着这个,在顾家站得稳稳的。

“你最近在做什么?”段大夫清清嗓子,表现出一个最最温和的态度,不过做惯严父了,一下子还真转不过来,那脸跟抽抽了一般。

连段大娘都偷偷跟段鼎说,别看他们姑娘不怎么说话,可心里有数,看这事做得多漂亮。每个人都选得都有道理,而且看人都特别准,每一个都选得好。又没人教过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第五步就是,男家选日子,告诉女家,女家同意了。就可以进行第六步成亲了。

以后的日子,顾仁的名字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耳边,再怎么着,她也是段家的女儿,她虽然跟父母关系差,但她还是定期让程槐、青儿回家看看,还有送银子。

其实对绮罗来说,顾仁并不陌生,至少这个名字是不陌生的,也许她从来就没记起过他的样子,但是她对这个人,上一世是有一生的感激的。

多少年来,他会常常想到最后的一次见面,但是问题是,她并没有看到他,她站在小板凳上,专注的一手拿书,一手拿着银针,对着比她高的铜人,试着穴位与手力。

绮罗看看段大娘拿那件粉红的,不自觉皱皱眉。做了十八年的寡妇,早就心静如水,也不喜欢艳色。当然从小她都不喜欢这些艳色,平日里她喜欢湖蓝色、水绿色。但段大娘觉得女孩子还是得有些鲜嫩的衣裳,便给做了一身,但绮罗不喜,也就穿过一次,还是拗不过段大娘才穿的。

“岳父?他是你岳父?段大夫,你有几个女儿?”程安不乐意了,跳着脚问道。他真的觉得天打雷劈了,不会这个女孩有人家了吧?

绮罗又看了几个病人,还是没问症,只是号脉,看看病人的脸,最多再看看舌苔。当然她会问之前有在这里看过诊吗?把方子给她看看。段鼎知道,她看方子,只是想知道自己治疗的方针,而不是真的想知道病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