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鼎倒是很欣赏女儿的做法,因为这作法跟自己是一脉相承的,而他也没有觉得女儿在拿秦修试药,基本上,他觉得在动物身上实验过了,现在他基本上觉得这药已经是成药了。一点负疚感都没有,看了脉案,点点头,翻翻,竟然没有程安的。

“是,应该是伤了脑子,有几处被封住了。”绮罗说得很平静。

“得休养很长一段时间。”绮罗收了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种打击性内伤在战场上很常见,她治过无数次,已经有了一套完整而有效的方法。不然,这位死挺了。好在自己已经把护心丸做出来了,虽然效果没有自己当年做的来得快,但对人体的伤害却不大,慢慢的温养,这位好了之后,会和正常人一样。所以想想还是父亲的医术老到啊!绮罗心里又感叹了一下。

“爹!”她看向父亲。

段大娘轻碰了她一下,她茫然的看着母亲,母亲给她打了一个眼神,她才惊醒,忙看向了父亲。但还是没说话,等着父亲训话。

挑会厨艺的,比挑绣娘难多了。要知道绣娘只要看看她绣过的东西就成了,而挑会厨艺的,就麻烦多了。要知道厨房其实是最讲究智慧的地方,所以看几个都说自己菜做得好,绮罗只让他们上灶。她只让她们一人炒了一个青菜,只是看看她的手式。

因为第四步是纳征,那是在婚礼举行前一两个月,男家一块把聘书、礼书送到女家。然后找媒人,还有几个全福太太一块把聘金、礼金、聘礼一块送到女家,女家回礼。表示,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绮罗愣愣的看着老太君,才想到,自己已经在程家三年了。对一个守寡的妇人来说,她该除服,然后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了。只是她不知道前面的路在哪。回家,回到父母身边,然后听父母的话,再找一个不嫌弃她的男人,过死水一般的生活,那与她在程家有什么不同?如果这样,她还不如就安静的守着程家,至少死后,她的牌位还能放在程安的身边,她可以请小叔把她的骨灰撒到程安魂归之处,这才是她该有的归宿吧。

顾段两家是通家之好,对于段鼎把绮罗当儿子一样教,顾家知之甚深,现在段家回过神来,慌了,怎么让人不觉得好笑,但却也真的不用担心。

“没有,爹娘看着办吧。”绮罗其实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的念头了,但是最终,她还是这么说了。

“弘毅来了,换个衣裳,见见,刚刚闹得太不像样,虽然说他知道不关你的事,但这么多年没见了,总该让他……”段大娘拍开了绮罗的手,专心的挑了一身桃红色的新衣。弘毅是顾仁的字,是段大夫给取的,段家老俩口都叫他的字,显得比较亲近。

“爹,问问这位公子,女儿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要如此败坏女儿的名声?”绮罗转头看向了父亲,淡谈的说道。表情虽淡,但是她已经全身都在放冷气了,尖尖的下巴高高的抬起,细细的小腰板一下子挺得笔直,程老太君座下军医总管的段将军,气势总算全出来了。

段鼎看看,和自己之前的方子有所不同,她充分考虑到了病人身体的情况,还有季节的问题,用的药份量都十分的精准。药是霸道了点,但也不是太有问题。他点点头,算绮罗过关。但绮罗之前开的药方,他收进了袖袋里。

程槐为二爷表示很无奈了,昨儿回家就有些魂不守舍,今天一早出门,合着就等着这位小娘子出来采药,结果,这位小娘子根本就真的对二爷视而不见,完全没任何反应,若不是昨天听她说过话,他真的要以为这位是不是真的聋了。

反正段大娘是很满意的,觉得女儿果然是聪明,学什么都看一次就会,感动坏了,笑得都合不拢嘴。虽然看着她怎么做都像是在做药。不过没事,她不介意。反正他们也不指着她做这些家事,有点常识就成了。

段鼎也随妻子看了女儿一眼,注意到了女儿青的脸,放下药方,起身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好一会儿,“你又亲身试毒了?”

绮罗跑回家,家里的医馆门口还是熙熙嚷嚷的,父母都在忙着,小伙计看到她,叫了一声,“绮娘,你回来了。”

“看您说的,我们二奶奶蒙您照顾着,我外头事忙,也不好总来看她。您有空多给她上柱香,就是帮了我大忙了。”青儿也看向了绮罗的牌位,眼眶瞬间红了。

她只记得里面有一个庄子,因为那是她嫁妆里最大的一块。而这一块,是有收入的,青儿和程槐夫妇帮她打理的。他们会拉着她说,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虽然她倒不是真的在意这些东西,但是,她绝对的相信父母一定不会有所保留的,但是明显的,上一世,父母给得真的多得多,要知道庄子跟现在那几倾水浇地是不同的,庄子是带着庄民和牲畜的,所以价钱是单纯的土地的若干倍。父母哪有那么多钱,去买那个庄子。

“老爷,我们要不要买个庄子给女儿?怎么说也好看一点!”段大娘急急的说道。

“买吧!”段大夫随意的想想说道。

“钱不够,老爷,我们要不要把这铺子压了?”段大娘殷切的看着丈夫,合着说了一晚上,她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了。她想押了这处宅子,好给女儿做嫁妆。

“娘!”绮罗尖叫起来,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何父母有钱买庄子了,但是把药铺押出去,他们就得更努力的去赚钱,还给钱庄,他们多大岁数了,是该享福的年龄。而此时,她又悔又恨,上一世,她那么不听话,为什么父母还要倾其所有?

“没事、没事,你放心,我们铺子的生意很好的,只是周转一下的。没事的!”段大娘忙说道。

“有钱存起来,给女儿和外孙当零花,不是更好?”段大夫给了老妻一个白眼。

“是啊、是啊!”段大娘点点头,“老爷,要不你把解毒丸的方子也改改,让她带走,三个方子,我用大牌子写着……好像三个不太好看,你还有什么方子?凑四个,事事如意好不好?这样就六十八抬了!”段大娘看着段大夫。

“顾家两代三十年,一个新方子都没出过!”段大夫真的服了妻子了,一个方子,难不成对她来说,拍下脑袋就能出来?人家三十年没出一个新方子,就可知,一个药方从研制成功到广泛被应用,其实是要有过程,也是要经得起检验的。

“知道了,娘,我还有一个止血粉的新药方。”绮罗对母亲笑了笑,她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母亲失望。转向了父亲,“爹,其实可以休息一下的,用不着这么忙。”

“止血方子怎么回事?”段大夫更关心这个。

“做内伤药时,顺便一块试的,不过很小,就没当一回事。”绮罗随口说道,止血散的方子看拟很简单,但是这是无论军用还是民用,都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各家都有各自的秘方,就看哪家的最好了。而此时她敢说,就表示,她真的相信,她的方子是比长春堂原有的方子更好。

“给我看看。”段大夫真的是医痴了,马上要方子。绮罗找到纸笔写出来,双手递给了段大夫,侧头看看边上的那个玉石盆景,这么大的玉石盆景,当年父亲只怕是对人有救命之恩,才能拿到这样的谢礼?而父亲给了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扔到哪个地方,又便宜了谁?

ps:为什么我昨天无论怎么着都去不掉最后那段?点点就是不让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