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夫也觉得很奇怪,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段大夫很聪明的低头吃饭。

两拨人马怎么着,绮罗倒不在意,她是终于找到试她的药了,秦修受的是内伤,刚刚急救时,她有用到,用黄酒催药力,然后用针炙辅助,效果非常之好。

段大夫点点头,伤了脑子本就可大可小,此时绮罗什么也不做,反而是对的,过来给秦修号脉,再看看她的方子,点点头,不过看看秦修的伤痕,皱了一下眉。

然后取下银针,边号脉边重来,帮助药效尽快的在大个子的经脉之中运行着,还没等小伙计煎好药,大个子咳嗽了一声,显然比刚刚送进来时,有了反应。

父亲真的救过很多人,他真的是救人命的,而成药,她只能说,制的药,能治病,但不能救命。

“绮罗。”

段大夫也没阻止,现在家里事多,凡事也的确要段大娘亲力亲为,多几个人帮忙是必须的。结果,段大娘还带人选料子,选花样的,结果段老爷这边谈完了就直接告诉她,两个月后就成亲了,段大娘能不骂段大夫吗?有嫁得这么急的吗?骂完了,又处怎么样,于是,段家就开始了绮罗备嫁的倒计时,一下子就忙碌起来。

前三步听着挺烦,其实一天就能弄好,就是走形式,一早敲敲打打过来求亲、送礼,谁家肯放下面子让人拒绝。一般都是私下的说好了,合了八字,都相看过了,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求亲,不然被拒了,将来传出去,谁家还敢嫁敢娶。所以约定俗成的,一般来提亲了,大家基本上都觉得这事板上钉钉了。所以第二天,全京城医药界就知道,药王顾家要娶神针段家的闺女了。

程太君点头,她明白绮罗的想法,她也觉得这是对的,想想,“要不,我给你挑个人,我当女儿一样把你嫁出去。我跟你爹娘说过了,我很喜欢你,你是好孩子,我怎么也不会让你枯萎在程家的后院中的。”

现在好了,顾仁来了,段鼎趁机直接跟顾仁说,让他回去跟他爹妈说,自己也不用太丢脸了,感觉好多了。心情一片大好,当然,最好的是,顾仁跟他一样觉得会不会绣花,真的一点也不重要。

堂屋,段鼎和顾仁没了绮罗,好像也觉得轻松多了。今天顾仁其实真是来看绮罗的,他们多年没见过了,最后一次,还是他们订婚之前,顾仁“满师”回家。这个满师是段鼎说的,当然当时他说的有点伤人。

绮罗净了手,拿起托盘,准备顺便交到柜上,装起好卖。结果段大娘一下子就接过托盘,随手放到一边,拉着她去换衣服。

“就是就是,绮娘平日就这样了,公子,你别多事了。”另一位邻居也接口说道。

绮罗怔了一下,她十八年来习惯自己开药、抓药,从来就没人置疑过她,更不会问为什么了。她还真不好说,但此时面对的是父亲,她还真不好解释,只能对病人笑了笑,问他拿了以前的药方,看看才知道父亲在问什么了。

正常女子看到这样的蛇,估计一下子就晕了。连程槐都退了一步,但绮罗来说她还真不是什么普通正常的女子,她是大夫,更重要是,她是一个很会用毒的大夫,顺便说一声,她家做的风湿丸用的就是这山上的毒蛇。她五岁时,就跟段鼎上山抓蛇了。

“我没事,要做晚饭了吧?”绮罗看看厨房的瓶瓶罐罐的,她是自信的人,在短暂的挫败感之后,她觉得自己不是不会洗碗,而是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等知道了,她一定能做得很好,这总比熬药、制毒简单得多吧?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眉毛皱得死死的,就像跟厨房有深仇大恨一般。

绮罗还是坚持收拾完了药材,才回到房间。其实她这十八年中,绝少想过家中的一切,想到父母。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都快忘记自己的房间了,真的回来了,进门的那一刻,自己都傻了。

而此时,绮罗无比确定的看到,城墙是完整的。难道她真的回到她和程安初相见的时候吗?那么爹娘还在!想到这儿,绮罗心里涌出一股热流,拼命的克制着眼中的酸涩,急急向家奔去。

“青姑姑请说。”阮妈看着青儿。

而程安在秦修醒时,他还没醒,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没法不瘦,睡了三天,靠喂米汤、汤药维持身体机能,能不瘦吗?秦修被人扶着去看了程安一下,衣服什么的已经换了,边上平日在家伺候程安的也来了。于是也有人天天帮着洗脸、梳头,但越是这样,越的显得瘦得更明显了。

秦修和程安的功夫其实差不了多少,现在秦修看自己把程安打成这样,还有点不太好意思,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说实话,真不是什么坏人。他就是个被惯坏的公子哥儿罢了。现在怎么说也是程安送自己来段家医馆的,结果送来了自己,他自己倒晕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倒也是此时真实的想法。走时还特意嘱咐着段大夫莫惜用药,总得把人先弄醒不是。

段大夫有点无语,程安除了把自己饿瘦了,还真什么毛病都没有。不过这话真不好跟秦修说,只是笑着打了一个哈哈。

秦家是了解段大夫的规矩的,按段大夫开的单子给了诊金,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但是回头,让秦大奶奶以自己的名义送了一份贺仪,人家不说这是谢礼,只说,段大夫嫁女,大家这么熟,哪有不送贺仪的?若是不收,那就是嫌弃护国公府不知礼。

人大奶奶派管家太太来的,直接送到段大娘那儿,段大夫想想还真不好不收,便也就让人收了。转头,让绮罗做了六十颗护心丸派人送了过去。让秦修每日两颗,能护养经脉,不至于让他受伤后,经脉受损,算是还礼了。

秦公爷也是懂行的,让府里的大夫看过,这是挺好的内伤丸药,而且外头没得卖,这是段大夫独家的密方,倒是觉得段大夫这人忒认真了。

程家就没那么安心了,程安还有段家留医,一天比一天瘦,还就是不醒。程家也派太医来过了,人家也只能看出是脑子受了伤,经脉受阻,于是没法醒,至于说什么时候醒,还真的说不清楚。再请御医,结果还是一样,因为伤的是脑子,不是别处。不是说段鼎的医术比御医还好,而是大家有一个共识,就是不动比动了好。谁也不会为一个黄口小儿,搭上自己半生的名声。

程安一天不醒,程家就一天不敢把他接回去,于是程槐就只能老实的在段家前院的病房里陪着程安,很是辛苦。主要是有点吓着了,二爷还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之前还怀疑是不是段姑娘使了什么手段,现在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多大夫给看过了,段姑娘总不会比太医、御医还厉害吧?他哪里想得到,别的方面,绮罗也许不如太医、御医,但是这方面,十个太医、御医也不如一个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