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六爷,准备迎接六爷的雷霆风暴,可没成想,预料中的雷霆风暴没有降临,楚明道凛然不惧,依旧倔强的望着六爷。六爷拿出烟斗静静的抽了几口烟,才慢慢的哼了声。

楚明秋放下食盒虔诚的朝堂内拜拜,这祖先堂他来过好多次,每年过年整个楚家族人都要来祖先堂拜祭,向祖先祈福。每到这时楚明秋总是很虔诚的,那神情让长辈们都惊讶。

“爸,既然……”

“家里都是这样,再说,当初我们不是都说要办新式婚礼吗,若那时我们交给家里办,比这奢华多了。”

“哦,我叫林晚,你呢?”

最先找到工作的居然是楚黛,楚黛在一家幼儿园找到个音乐老师的工作,更好的是,楚黛还很喜欢这工作。

“都给我跪下!”低沉的声音透露出他的愤怒,宽光宽敏等人普通一下便跪在地上。

“爷爷,奶奶,我们打算结婚。”楚芸说。

扬声吐气,右拳挥出,收在腰间,左拳再度挥出,再收回缩在腰间。

“文曲星倒没见着,是一个老头,灰扑扑的,倒是挺好看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穗儿低声在菊花耳边说:“少爷每次唱完这歌都要这样闹腾一番。”

“娘,你喝的不是酒,唱的也不是戏。”

“嗯,上次登记户口时,已经登记上了,少爷,这有什么用吗?将来我还是要回乡下的。”

在农村实行土地革命,重新划分土地,将土地平均分给每个村民,如此便消灭了地主的剥削;在城市,怎么办呢?城市没有土地,只有工厂,工厂不能分,那么怎么消灭剥削呢?将工厂收归国有,如此便消灭了剥削。

六爷和岳秀秀再度愣住了,俩人都有点傻了,这要是宽光楚芸这样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大姑娘说出来的,就没有啥令人惊讶,可楚明秋才五岁。

“宽元,你别在那空白话,祖宗规矩,楚家药房不能有外股,”三房的楚公翎立刻站起来反对,抬出了楚家的族规。

戏痴从来不问楚明秋读书识字的事,楚明秋每次到这里,闻着菊花香,喝着菊花茶,跟着戏痴学戏,仿佛到了世外桃源,心情倍舒畅。

识药,不仅仅是认识何种药那么简单,还要知道药的年份,成色,产地。比如,最常用的药,黄连,伙计就必须懂得东北的黄连和西南的黄连在药性上的差别。

“当然,怎么啦?贵府那位少爷要考我校?”楚教授问道。

找了半天,就看到老妈和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在那聊天,老妈的丫头豆蔻在老妈耳边说了几句,老妈急忙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行了,行了,别吵了,刚才还没吵够,”岳秀秀担心俩人吵架闹着儿子,有些不高兴:“宽元,你那工作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送几根条子去,这点钱家里还出得起。”

岳秀秀给留声机换了张唱片,留声机里传来个外国男人的歌声,岳秀秀从不知道这男人唱的什么,不过儿子看上去好像更享受。

岳秀秀忐忑不安,虽然她是母亲,可要是六爷答应,她还真没办法,这匪华佗可不是白叫的。

亲,累了,让我睡会。

这话让楚乐听着就在心里鄙夷,老子又不是红楼梦中的楚宝玉,这小年龄就给安排袭人了,可老妈偏偏就信了,立马派人去找,居然就找到了,小丫头的名字还挺有乡土气:穗儿。

更要命的是,如果真让天庭现了,这混蛋最多转生到一穷苦之家,可他们就惨了,天庭是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等了半天没听见丑脸的话,一阵窃窃私语却传来了,楚乐凝神静听,竖起那久经训练的音乐耳朵听了个清清楚楚。

牛头冠的神色也变了,有点害怕的四下看看,见没现人,稍稍舒口气,便自我解嘲的笑笑:“呵呵,随便聊聊,随便聊聊,这不就咱们两兄弟吗,随便聊聊。”

六爷没有答话,喷出两口烟才点点头,岳秀秀才说:“待会定合同,明天我去银行取钱给你,明道,你看行不行。”

“虽然分家了,可还是自家人,那有那么紧的。”楚明道很干脆。

楚明道刚说完,楚明书这时才笑眯眯提出将东院前面的几间房子卖给楚明秋,楚明秋微微皱眉,那几间房子住着牛黄他们,楚明秋明白楚明书的意思,毕竟他们在楚家效力十多年了,不好意思赶人家走,可让他们这样住着又心有不甘,干脆将这个麻烦推给楚明秋。

“大哥,要么就将东院全卖给我,要么你就别卖。”楚明秋有些生气了,堵了楚明书一下,那意思就是告诉他,他知道他的目的。

“行呀,你要就全买去,我全卖了。”

让楚明秋没想到的是楚明书就这样顺杆爬上来了,他楞了下,才皱起眉头作出为难的样子,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大哥,弟弟的本钱可没你厚,就一个穷光蛋,你看价格上……”

“三弟,你可不穷,”一说到钱,楚明书立刻精明起来:“你看东院,三进大瓦房,比西偏院强多了,刚才西偏院要了两千现大洋,东偏院怎么你也要给个六千吧。”

刚才楚明道报价,让楚明秋吓了一跳,现在这燕京的房价怎么这么低,东院虽然看上去破,可地方也有那么大,房间有十来间,这要搁前世,没有千万绝对拿不下来,可现在就值两千,这还是友情价。

笔者考证过,当年还不算怎么有名的作家刘绍棠在燕京买了套两进四合院,住房五间,厕所一间,厨房一间,堆房一间,五棵枣树,五棵槐树,多少钱,两千!大约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五六年的工资

楚明秋淡淡摇头苦着脸说:“大哥,小弟手中有多少钱,也就是平时积攒的压岁钱,老爸这次给点,将来时间还长着呢,你总不能一下便把小弟的家底掏干吧。”

兄弟俩人开始较心眼,要说楚明书的开价还真不算高,东院主要是楚家下人的住所,楚家最兴盛时,这院里住着三十多个楚家下人极其家属,总人数近百人,房子大多数是一进一,相当于前世的一室一厅,有几套还是两室一厅,这是地位高的下人住的,只是没有厕所。这样大的院子只开价六千,应该还是可以接受。

可楚明秋却明白楚明书的心思,他实际是不想要,所以楚明秋吃定他了。

斗了一番心眼,楚明秋开价三千,楚明书还价五千便不肯再让步了,楚明秋想了想,感到还可以再逼一下。

“大哥,既然这样,你就卖给别人吧,小弟实在难以承受。”

“三弟呀三弟,你才五岁,这生意作得比老哥哥我还精,这样吧,一口价,四千,你要不要,我立马找别人去,其实就算拆开卖,也能卖出四千去,你信不信?”楚明书有些急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小弟这样精,居然把价钱咬得死死的。

“好,好,好,看在大哥的面上,就四千,老爸老妈给钱吧。”

楚明道看着楚明秋的神色阴晴不定,西偏院两千有点高,这主要有人情在里面,可楚明秋一转眼便将东偏院以四千买下来,这就占便宜了。联想到那天夜里的话,楚明道真不敢将他当五岁孩子看待。

于是一转眼,楚府的绝大部分房子又回到楚明秋手里。等合同定好,楚明秋才对楚宽元说:“宽元,这两个院子现在就是我的了,如果区里实在没地方安置,那就借给区里,记住啊,是借,不是租,更不是送,要打借条的,借条上必须要有区委区政府的公章。”

楚明秋耍了个心眼,借给别人住,总不至于要交给房屋管理部门吧,现在这个时代他还不太明白,前世的经验看,交给政府机构,将来会生什么还真不好说,这要让人给没了,他可就亏大了。

楚宽元心里松了口气,他没有在意楚明秋最后那句带点玩笑的话,刚才看着父亲和这小叔,这对亲兄弟讨价还价的样,心里就像吃了满满一嘴苍蝇般难受恶心,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楚明秋左手买进院子,右手便送给他了,区里那几十个干部的住宿问题一下全解决了。

“小叔,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不是白花钱吗?”楚宽敏很是纳闷,不知道楚明秋这是在做什么,这明摆着吃亏的事也干。

楚明秋冲他作个鬼脸笑嘻嘻的说:“这院子太空,人多点加点人气。”随即又说:“不过,宽元,他们既然住进来,牛黄再看门便不合适了,你看是不是这样,区里面给牛黄解决下工作问题。”

楚宽元稍稍迟疑便满口答应,楚明秋说得没错,区里面这么多干部住进来,楚府再设门房就不合适了,每天晚上关着,早上才开,这的确不合适,再说楚府少一个下人,距离剥削阶级便远一分,这样挺好。

家,就这样分了,楚明书和楚明道还要再分一次,特别是楚明道,要远走香港,回去自然少不了收拾,楚宽敏还要留下来,这财产分割也是件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