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郎拗不过吴氏、也不敢再惹吴氏生气,于是只能答应明天一早就和她到张府去相看顾家小娘子,且还保证这一回一定不会再临阵脱逃。到了第二天,张大郎果然乖乖的陪着吴氏去了趟张府,一和张二郎打了照面就被拖到了院子里。

才两次她全身就像被拆了骨头般难受,再来一次那还不要了她的老命?

齐大郎不遗余力的勇猛“进攻”,让张巧儿脑袋很快就一片空白,整个人更是宛如一叶在惊涛骇浪里摇摆不停的轻舟,沉沉浮浮、被一波盖过一波的海浪淹没!

那些春宫图上画的男男女女明明都没穿衣服、也没裹被子啊!

齐大郎这小狗式的热吻、很快就让张巧儿被吻得透不过气来,也对他一直重复同样的动作觉得十分无语———张巧儿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前世却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看过不少猪走路!

因此那朱二娘一见齐大郎当着她的面、往张巧儿头上插了支金钗,当下就气哼哼的拂袖离去,而张巧儿心里虽然对齐大郎的态度十分满意,但嘴上却还是故意嗔了他一句:“这支金钗你早就该送了!”

姜氏被朱二娘缠得有些不耐烦,于是索性把话都说开了:“二娘,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压根就帮不了你!所谓‘死者为大’,大郎这门亲事是他死去的爹娘定下的,我若是非要搅和逼他退亲、那就是陷他于不孝,这对大郎今后的前程十分不利!”

张巧儿觉得齐大郎掩饰吃醋的模样十分可爱,因此故意继续和他唱反调:“送几幅字画而已,能有什么阴谋?而且是他主动说不要银子白送给我们的啊,我们哪有占他的便宜?”

这齐大郎也不知是从哪得来的法子,腌制泥鳅干的方法竟别具一格———别人都是把泥鳅弄死了后再腌制,齐大郎却是趁着泥鳅还活着时、就往它身上涂抹各种调味料,然后将腌制过的活泥鳅置于陶罐里,再于陶罐内放置一些碎瓷片儿。

齐三娘不敢胡乱把那药煎熬给齐大郎喝,于是她一面让齐二郎用自家的银钱悄悄的去请个大夫回来,一面急忙忙的奔到后巷把张巧儿给找来了。一直到把张巧儿领到齐大郎面前,齐三娘一直提着的心才落回了原位,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慌张无措了。

因此张巧儿思来想去,最终认为如果能够趁早把眼下经营熟鱼的铺子买下来,让这铺子成为他们的产业、那她心里的那些顾虑也就能全部消除去!且即便是眼下这铺子的主人不肯卖铺子,那张巧儿他们也可以事先在周围紧挨着的地方买间铺子,将来若真是要搬铺子、也不用搬离太远,也就不会让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名气散了去。

“哎哟!大家都是邻居,王家小哥你怎么这般见外的喊我‘姜掌柜的’?你喊我一声‘姜大姐’不显见得亲切些?”

银瓶话还没说完、齐大郎就不客气的开口打断,银瓶见状也不好再赖着不走,只能怏怏的跟着齐二郎回了朱家。

张巧儿一边点头一边欣赏河边风景,见有几座跨河的城门悬着铁裹的窗门,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堂叔婆,那些铁裹的窗门是做什么用的?”

张二郎说着不紧不慢的端起了茶盏,轻啜了一口后给了张大郎一个“放心”的眼神,似乎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李县令说完便往堂下扔下了行刑的红头签,红头签一落地、立时有衙役上前按住陈氏母女,其余两个衙役则不客气的动手扒陈氏母女的裤子。那两个衙役不管陈氏母女如何哭闹、求饶都不为所动,很快就当众扒了她们的裤子、让她们白花花的屁股露了出来……

李县令听了双方的说辞后,一脸严肃的指着齐大郎问道:“齐衡,你说陈氏母女合伙诬陷栽赃你,可有人证、物证?”

齐大郎说到这里脸上有着一丝不屑的神色,语气也多下意识的多了一丝鄙夷和愤怒:“如此荒谬之事,我自是一口便回绝了!随即我马上起身告辞,不愿在陈家多做逗留、以免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

张巧儿闻言轻轻的扯了扯吴氏的衣角,吴氏反应过来后才勉强收住心思,和顾氏细细的谈论起这门亲事来:“堂婶您提的这门亲事还真是门好亲事,不过那顾小娘子家里的长辈能瞧上我们家小子吗?这可是我们高攀了顾家……”

顾氏一走,张巧儿就一脸担心的搀扶住吴氏,道:“娘,堂叔婆她不会是看上大哥或是二哥,想从他们中间过继一个过去?”

张巧儿故意坏坏的答道:“当然了,你没晒黑的时候白白净净的长得像个小娘子,晒黑后才勉强有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不再让人觉得是个娘娘腔。”

“好孩子,希望真如你所说的这样!”

张大海闻言点了点头,道:“大堂叔都年过半百了,听说身子骨一直都不太利索,怕是无法再传宗接代了。既然如此,他想过继族里的小子到膝下也算合情合理,可惜二堂叔的两个儿子自家都在为儿子愁,就是想帮大堂叔也无能为力。”

“齐大衡!好听?”

且先不说马氏如何,却说这大半个月来、张巧儿想了不少法子改进自家卖的鱼,因酸菜鱼片、水煮鱼片煮久了会影响肉质和口感,张巧儿担心只卖这几样事先煮好的鱼片,慢慢的、新鲜劲一过就没客人前来光顾了。

这对马氏来说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而屋里的张巧儿见鱼片腌制得差不多了,便往锅内放了油、下鱼骨鱼头炒,先放生姜、豆酱翻炒入味,后放炒好的干辣椒、酸菜,最后再放一碗半的水,用大火煮到汤色白再下盐,然后将鱼骨鱼头及酸菜盛出来装盘垫底。

不过齐大郎心里的这些小九九,他自是打死都不会让张巧儿知道,因此面对张巧儿的不解、他很快就寻了一套说辞:“我虽然天赋过人、天资聪明且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我却不能因此而骄傲自大、或是太过自负,我必须……”

张巧儿却是不急不缓的答了句:“我和陈老板早已银货两讫、并白纸黑字的立下了字据,二婶娘您让我拿什么凭仗去和人家出尔反尔?就算我不顾脸面和张家名声出尔反尔,那陈老板也不会白白的答应!别忘了陈老板可是个生意人、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人好处。”

“好,那我们暂且把糖醋鱼每份定价两百文钱,你们陈记从早开到晚、一天不会连二十个上门点招牌菜的客人都没?依我之见,若是连二十个客人都没,那陈老板的陈记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了……”

没想到乡亲们的玩笑话,如今却成了真,让张巧儿有机会靠着烧鱼的本事、到城里酒去抢那些大厨的饭碗……

“二房那一半他们大概算是用三娘以身抵债了,而我们大房得的那一半物事,现下我已一样样的都还上了,还请三弟妹睁大眼睛清点清楚数目,别回头又赖我们大房占了你们陈家的便宜!”

不过这煮盐虽然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接下来等着盐水被煮成海盐就行了,但张巧儿却是依旧一点都不敢有所松懈、把神经绷得紧紧的,并反复对齐大郎等人叮嘱道:“几位哥哥,这取盐可以说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我们得加倍小心才是、以免前功尽弃!你们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来做哦,否则这盐可就得不了了……”

她就算不占便宜、也绝不会让大房占去大头!

这吴三木早就对马氏的为人处世有所闻,也晓得和马氏这样的二百五多说只会白费口舌、浪费口水,因此他自是不会笨到继续和、吴氏这个只会损人不利己的蠢妇讲道理!

不过张巧儿要是把真话说出来,林氏一定会笑话她费了心思去了解齐大郎,于是张巧儿只能牺牲下自家两位哥哥的名义了,慢吞吞的说道:“因为我大哥和二哥都很笨,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

张巧儿能够如此明白事理、让吴氏甚是欣慰,而张巧儿母女才刚刚谈论完,马氏就春风满面的携着张三娘的手回来了,一见到吴氏和张巧儿、马上一脸得意的说道:“大嫂你不用整那些物事了,三弟妹说前些日子送的那些物事、我们可以不用还了!”

“我倒想问问三婶娘,我为什么好端端的正头娘子不当,非得要上赶着去那于家当小妾?我们又不是傻子!”

而马氏想害张巧儿起红疹的目的倒也不难猜测———这陈氏眼下不是急着给金姐儿往于家挑帮手吗?听说最迟这几天就得把人给送过去于家了!马氏定是想用庵波罗果让张巧儿暂时“毁容”、没办法漂漂亮亮的被送到于家去,继而让二房的张三娘顶上!

于是这个念头在齐大郎的心里转了一圈后给,他索性把下巴往上一扬、理直气壮的进行反击:“你将来会是我的娘子,我能不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