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吟与霍英皆是一愣。

连城璧到时,天已黑了。

连城璧充耳不闻。

月色愈空茫,亦与树下阴影截然相反的明亮。

他依然和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喝酒,看起来别有一番潇洒不羁的淡漠。站在连城璧身边,非但不显平庸,更是自有锋芒。

喜欢喝酒的人都能闻出,这是绍兴花雕的味道。且从馥郁芳香也能辨别出,这坛酒的味道,决不下于二十年。

萧十一郎还没有说话,就听的连城璧冷冷道“不必,本少拒绝。”

哪怕是为世人误解,哪怕昔日受那些所谓的豪杰围攻,哪怕命悬一线……他这一生,从未有这般苦过。

萧十一郎心下一紧:“萧某携割鹿刀出现于杭州的消息……莫非已传遍大江南北?

萧十一郎这才呼出一口气。

他已不敢再问出口。

萧十一郎面色黯然。

萧十一郎难过的几乎不能呼吸。

他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哪怕冰冰将他的胳膊抱的再紧,都没有了知觉。

但更多的人,则是为了寻找刺激。

他脸上没有半分不悦,甚至听闻这些消息,唇角还上扬出诡异的愉悦弧度。

萧十一郎依旧没有回来,连城璧眼中已有了疑虑。这一分疑虑,亦并未保持太久。

江湖中人已形成男女两大阵营,每日纷争不休。

萧十一郎飞掠出门,去寻两位下棋老者。

但他依然皱着眉,没有太多的高兴。

他心中一窒!

哪怕是萧十一郎自己,也断不明了。

连城璧又挂上了惯有的笑。他上前半步,微微躬身,谦逊道:“不知两位有何见教?”

怎知事态展尽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心中这才惧怕起来!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温柔又脾气好的情人,被萧十一郎吻得舒服,不再说什么,而是顺着他的意思,扯开话题不再多说。

待连城璧沐浴完,素素又带着他去另一个房间,桌山已摆满了珍馐。

小公子脸色有些白,忍不住拍了拍胸膛,表情害怕:“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毒真的不管用了!”

连城璧应该觉得如释重负,但他此刻的心情,却怎么轻松不起来。

在他们的世界中,人与人之间,无论是父子、是兄弟、是夫妻,都应该适当地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段距离令人觉得寂寞,却也保护了人的安全、尊严、和平静。【原著】

那人一身着粗布短衫,并不单薄,看起来也就是那种不大怕冷的寻常人。他面上还带着几分赶路的疲倦,就像是第一次踏入这家客栈的旅客一样,下意识环顾周遭。

连城璧从房中取了坛酒,而后在树下石桌边坐下。

厉刚拂袖坐定,端起茶杯呡了口茶。柳色青待连城璧也落座,才将目光放到司徒中平身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连少与那萧十一郎相处不到两个月,又如何能判定他确实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待他吐完,面前便也出现一人。

被爱着的人这般对待,相信任何人都是忍不住的。

所有这样又有什么区别呢?

连城璧闻言,将鱼竿丢到一旁,俯□来凝视萧十一郎:“原来十一竟亦是这般期待?”

连城璧醒至此时,他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状态。无论是连城璧先前说的失忆,而后又刺激他将心里话俱说了出来,此后又似乎一切逆转,忽然忽然的柳暗花明,叫他瞬间失了所有的理智,只能怔怔跟随连城璧的脚步前行。

萧十一郎浑身一震。

他抬眸,满目动容。

沈璧君向来泰然自若,已有二十多年。但是面对小公子,她再无法保持平素淡然。

她记得昏迷之前连城璧已找到了她,现在连城璧又在哪里呢?“你可知我夫君……无瑕公子连城璧,又在哪里?”

所有人都在关注老太君伤势如何,沈家如何。

又一个声音道:“那依公子之间,我等又待如何?”

沈璧君自然知晓自己容貌并非好事。但陡然听闻这般义正言辞的强盗宣言,也气的差点就晕了过去。

不可否认,他从来看不懂连城璧的心。

连城璧自然也知道。他不动声色细细观察两人神色,心中基本有了计较。他再陪着他们饮了一杯茶,这才轻笑道:“两位前辈这几日忙着追查司空前辈之事,想来定是有些眉目了,不知此番前来,又有何指教?”

四更天已深。再过上片刻,天就要亮了。

连城璧没有丝毫的不悦。相反,他微眯着眼,眸中是满到几乎溢出来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