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间从无女子出没，甚至婢女都禁止入内。又哪来胭脂味？
是以沈璧君和离书一出，江湖哗然！
萧十一郎淡道：“怎么，不高兴？”
他也时常在想，天底下那么多想杀他的人，怎么就不会在那时候随意挥上那么一刀呢？
连城璧笑容趋于无奈：“你果然是生气了。”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鼓乐声，侧目便能瞧见一行人马，自远处缓缓而来。
他站直了身，被连城璧握住了手，转身出门。
他决不甘于寂寞！
萧十一郎道：“对你这样的人，三招足矣。三招之后，我要你一只眼睛，一条舌头——以及你的那颗心。”
萧十一郎呼吸重了起来。
桌上有一杯茶，还是温的。连城璧便坐下，细细品茶。
小公子笑道：“哦，既然不是你的情人，那他死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连城璧敛眸。
他一步步向她们走过去，脸上还带着他惯有的温柔笑容，雅致依旧。
萧十一郎离开姑苏已有三日了。
耳畔是连城璧低沉的笑声：“你身上太冷了。这样，能暖和一些。”
但能坐在这里，又岂会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连城璧点了点头。
萧十一郎之所以为萧十一郎，也便是如此。
纸条内容萧十一郎并没有看到，也不想看到。但连城璧看过之后，甚至连笑容都敛下了。而后他静静坐在萧十一郎为他做的椅子里，一手支着下颚，默然不语。
他话语未落，水面起了一阵水声，而后便是“噗通”鱼入木桶的一声。便是短短时间内，连城璧又成功钓上一条。
他怔怔朝连城璧走了两步，又见连城璧陡然睁开眼，豁地被惊醒般，踟躇着退了一步。
连城璧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他下落的度自然是比萧十一郎更快，目的也是十分明确，豁然抱住了那一人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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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君这一辈子还没听到过这样命令的语气。她下意识往草垛深处缩了缩，片刻想到自己软弱，豁然抬头凝视萧十一郎。她压下心中怒气，尽量平静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你又想做什么？”
大雨笼罩中一片凄茫不甚清晰，却有许多人侯在沈家大门外，见证一场奇迹抑或悲哀。
小公子依然是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连城璧定是站在司空曙旁边，等着你们，对不对？”
连城璧道：“既然姑娘不喜欢，就不应该强求别人，对么。”
好，很好！眼前这个人，终于让他有了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他温雅一笑，请两人在院中坐下。待院中仆人上了茶，三人便围坐在院落中的石凳前，静静饮茶。
沈璧君脸色微白，她已看出事态非凡。
萧十一郎眼中却毫无动容：“你不想要这个天下了？”
小公子眨了眨眼睛，道：“那么，我再问你，司空曙是谁杀死的？”
很多时候，命便悬在这一线之间。
但他不能。
“不是……”沈璧君飞快辩解。半晌，她才垂眸咬唇，一字一顿道：“……夫君不想要孩子么？”
韩老冷笑一声：“既然不曾见过，又怎知那刀是能割鹿？”
连城璧呵呵一笑。他轻点指尖，笑意从容而自信：“我若不要，天下也无人能要。”
无论是什么，只要她开口，连城璧便会为她寻来，博她一笑。甚至有时随心所欲的一个想法，连城璧亦会竭尽全力为她做好。
从三年前开始，这一日已成为他整一年来，心情最好的一日。
十六岁，如花盛开的年纪。
茶与酒截然不同。
许久之后，连城璧的唇角才微微上扬，勾勒出清浅温柔的笑来。
连城璧又道：“你喜欢喝什么酒？”
他？
而那位让他咬牙切齿的青衣贵公子，正懒懒闭眸靠于窗扉，面色如他一般青白。
暗到甚至看不清身边人的表情。
连城璧已站起了身。
然而铁君子杨开泰都不曾让他觉得怪异，他面对连城璧，怎就有了“一口酒卡在喉咙里、食不得下咽”之错觉？
黑暗里，有人喃喃低语了声。虽然被大雨掩下大多，众人还是听得那人低沉的声音道：“怎么暗的像老飞的棺材一样……”
江湖自然不只是沈家的江湖。二十日后，有关沈家沈璧君的话题却是瞬间淡了。
她无疑是连城璧见过，仅长相而言几乎是最美的女人。
连城璧微微一笑：“但说无妨。”
厉青峰却道：“只怕这样东西，连少不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