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淡道:“你又为何不睡。”
这位世袭将军满面谦和,气度雍容。他口中虽说是相信,但目光闪烁不定,甚至连称呼都从“连兄”成了“连少”。
出谷的路泥泞且长。连城璧缓缓走着,并无丝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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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说之时尚可自欺欺人,一旦说出来,那些镜花水月的幸福,也就荡然无存了。
闲来无所事事时,萧十一郎便会去做些东西。一日他做了根竹竿,被连城璧拿去垂钓。
萧十一郎在门外等了许久,兔肉烤好又冷去。直至寒月渐升时,连城璧依然未有出门。
他神色淡漠疏离,再不复往日温和。
他努力仰头,朝连城璧露出一个笑容。而后伸直了手,又飞快滑了下去。
沈璧君脸色一变。
闭着眼时,听力会敏感许多。而待她醒了,那曲调听起来却愈模糊。
天下人只会认为两位大侠为保护沈家,为守护正义鞠躬尽瘁,纵然是死也在所不惜。
萧十一郎阻挠她夺走沈璧君时,透露当日他们逼杀司空曙,他便在一旁。而今连城璧不顾萧十一郎与割鹿刀诱惑归来找回妻子,想必当日一样是在一旁。
“不如何。”连城璧负手悠然道:“只是你看了璧君的身子,我便要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你碰了璧君的身子,我便要将你的手砍断。这样,璧君也就不会难过了。”
萧十一郎静静看着他,并不语。
便有人看不惯他的淡漠,讽刺过一句:“连公子倒是从容不迫。想来公子定是有了十分把握斩杀那萧十一郎,是以整日陪着尊夫人几乎游山玩水。”
连城璧回眸,静静凝视于她,唇边笑容温柔:“聪慧而不自傲的女子,总是分外美丽。”
昔日铜椰岛一战,究竟是谁落入谁的陷阱?
小公子叹了口气:“你既然不知道,又为什么说知道?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矣!”
世上有很多人都像野兽一样,有种奇异的本能,似乎总能嗅出危险的气息。萧十一郎便是如此。他对连城璧如此避之不及……那连城璧是否能做推测,他身上有着让萧十一郎觉得危险的东西?
那人的眼睛很亮,熟悉的明亮!
夫妻俩陪着老太君许久,见她神情疲倦,这才告退。
除了早已知晓的连城璧,三老闻言,面色皆有些古怪。
无垢山庄,一片安宁。
她终于知道,也许究这一辈子,她都得不到想要的。
但江湖人都在想,那些死了的人,是否真的是萧十一郎所杀?
内敛,抑或成熟。
萧十一郎闭了闭眼,声音平静无波:“我不喝茶。”
连城璧依然对着窗外,目光渐柔。
萧十一郎张了张口,终是无话可说。
连城璧前来,不是为解毒,而是为坐实寸断之毒。
医书心得。
连城璧又笑了。
又该怎么办呢?
很多时候,由有趣引了好奇心,通常是人致命之伤。
原来是环山五鬼。
沈家沉寂了,济南却尚沉溺于这一场盛宴之中。当日之事众人津津乐道,譬如沈璧君的美,连城璧的优雅,甚至沈家宴客之中的大人物。
沈老太君点点头,慢吞吞转头去看连城璧:“你们三年没见,这会就好好聊聊罢!”
若是三年前的连城璧,他既配得上沈璧君,两人站在一起又是相得益彰。可三年后的如今,她心中竟有了隐隐的害怕。
因为连城璧,是连城璧!
连城璧手一顿,笑容愈甚。
对了,傲。
陈老板虽退隐江湖多年,说话却依然豪爽。再者这厉、柳之姓,也让大多人猜中了来者何人。
能叫风四娘感兴趣的东西,这世间其实是极少的。可这极少,依然是有的。譬如五年前厉家长刀,譬如两年前鬼医的回春丹……
其余皆是黑暗。
萧十一郎已走过那一道窗子。
当人从亮光处没入黑暗时,视野会有瞬息的滞留。便在这地利处,窗外忽然拂入一阵冷风,巧妙掩下杀手陡然间爆出的刺骨杀意。
这等天时地利下,杀手自然爆出全身实力,一击必杀。
但他没有得手。
因为他并不知道,他想杀的那个人,是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武功并非是天下第一,更不是杀手追求的一击毙命。但曾经所有对手,最终都死在了他手中。
因为他从前没有弱点。
他有比野兽更敏锐的直觉,更敢拿命去搏。敢拿命去博的人并非不怕死,却往往能爆出强大的信念,挥出越极限的水平,活到最后。
也只有了无牵挂之人,才敢以命搏命。但这样的人一旦有了爱慕、留恋之人,是再不会那样豁出去的。
如今萧十一郎心里,已经有了叫他牵肠挂肚的人。
所以他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