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几不可察得皱了眉:“你听说了什么?”

不过等我写完这章,陡然原地满血复活,比我师傅的那个复活术还给力【囧连城璧缓缓起身:“本少自然是中毒了。”

许是天气太冷了,小二只觉冷风簌簌沿着脚底侵入骨髓。许久许久,他才吞了口口水,壮了胆子上前一步道:“这位客官……是要用饭还是住店?……”

飞大夫的面色原先便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如今听闻萧十一郎的话,更是愈惨白。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萧十一郎,你太狂妄!”

室外山雨飘摇,朦胧悚然。

连城璧淡道:“热水。”

然在外人看来,他一直从容不迫,仿佛早已料得先机。

沈老太君不动声色松了口气:“城壁啊,你如今,也已有十八岁了!”

无论多珍贵的珠宝都不能分去她本身的光彩,无论多高贵的脂粉也不能再增加她一分美丽。

花,谁都喜欢看。

天愈来愈黯。夜已半了,夜深寒露。

若不是连城璧,他何至于被风四娘耍!若不是连城璧,他何至于如此丢脸!若不是连城璧,何至于他们都被耍了,只有他一人清明!

他生性憨直,早先又被少林方丈收为关门弟子,已在那一方净土里习惯了宁静无欲的生活。他阅历太少,纵然直觉柳色青不善,却又说不出任何。

除了珍稀之物,风四娘更喜欢那一种挑战与刺激。从无瑕公子手中骗到要送给天下第一美人的东西,这刺激本身无疑已远远过那一套针的价值。

所以她是天下人称的“女妖怪”。

而连城璧如今的意思,竟是要将酒窖中的酒,全部换成烈酒?

泰阿疑惑。

他是藏不住疑问的人。于是他反应过来时,飞快问道:“少主为何会过问酒之一事?”

连城璧以指尖轻击长椅负手,只是静静凝视窗外落雪。

被连城璧无视得多了,泰阿早学会了自问自答。此刻他便拧了浓眉,猜测道:“少主莫不是要请人喝酒?”

连城璧依然对着窗外,目光渐柔。

泰阿抚了抚下巴:“少主可有喜好喝酒的朋友?”

连城璧终于收回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

泰阿道:“是徐将军么?不对……属下记得他也不喜欢喝酒……额,难道是……?”泰阿还想再说些话,却听得连城璧冷冷道:“倘若你不想当,本少并不介意换个主管。”

泰阿将还未出口的话语全部噎了回去,迅闭了嘴巴,做了个上封条的动作,躬身缓缓退出书房。

笃,笃,笃……指尖节奏依然。

许久之后,连城璧的唇角才微微上扬,勾勒出清浅温柔的笑来。

连城璧最近总是做梦。

梦里场景随意,唯有一人静坐独酌。月时常很圆,很明亮,照着那背影,却成无限萧瑟。他举手投足带着三分潇洒,更余七分落寞。

偶尔还会听到那一歌。连城璧听过两次,依然不知歌词,不明意义的歌。

连城璧便一直站在那人身后,静静看着,也不去打破宁静。他看了许久,恍然觉得,是那人太寂寞了。

可能是心里什么都没有而寂寞,抑或得不到想要的而寂寞,更甚者是一人独自活得太孤独,于是寂寞。

连续好几日的梦。连城璧看的久了,也开始觉得心中莫名惆怅。

有时他会想走过去,陪他一同喝酒。

然但凡他挪动脚根,下一瞬便陡然清醒过来。

因为他是连城璧。

连城璧不会沉浸在梦中。

连城璧,也决计不会儿女情长。

这一年的江湖很忙。

最先热闹的话题,其实是萧十一郎。

八月底他屠杀江南袁家,赵无极屠啸天两人接受那遗留的七岁幼子委托,追捕萧十一郎,一月无果。

一月之后沈璧君生辰,江湖轰动。而沈老太君说的那一句话,也让两人心中陡生些许疑虑。而后因参加沈璧君生辰,两人便借机休息了几日。待他们重新开始追捕,铜椰岛又事。

海南派疯了,江湖大多数人便由着他们疯。毕竟铜椰岛主并非每日都有闲情逸致去救江湖人,因而受过他恩惠的,除了连城璧已故的父亲,也不过寥寥几人。

赵无极屠啸天自然避之不及。

于是又错过搅局的萧十一郎,甚至时至今日,两人都没能捉住萧十一郎,为那袁恒报仇。

铜椰岛一战之后,江湖又沉寂下来。此时前往救助的侠者皆是半路被杀,死状惨甚,唯有连城璧一人脱险。

而后江湖又呈现出诡异的安静。

事实上,比起天下安宁,连城璧更喜欢江湖乱些。概因越乱,他便越能看清形势。

当日他命泰阿留守无垢山庄时,他已有了一分感觉。

有谁以江湖为局,在天涯彼端执棋落子。那人布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局,隐藏在局与局之间,看天下人挣扎痛苦。

也许他只是一人玩耍,自娱自乐。

又也许,他在等一个人陪他对弈。

他等得太久了!

连城璧尚未看完账本,明安端上一碗鳙鱼羹。

连城璧有胃病一事,并非秘辛。一年前大夫便要连城璧好生养胃,多吃些养生的食物,譬如鳙鱼羹。

是以几乎每隔几日,连城璧便要喝一碗鳙鱼羹。

明安将那一碗散着淡淡香味的羹汤放到他的书桌上,替连城璧稍做收拾,便退至他身后,待连城璧吃完鱼羹,再端走。

他只能看到连城璧优雅端起鱼羹的动作,而后见他慢条斯理,却是不慢的吃完。

待连城璧放下碗,明安便递上清水漱口。待连城璧擦净,他再将所有东西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