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盯着眼前这个少年——他活着,幸而他还活着!

赵破奴领命,转身正碰上迎头过来一脸阴郁蒙唐,紧接着便又看见后头子青、扎西姆、曲长等人。

“子青!你……”施浩然哑着嗓子唤了声,子青早已窜出去三、四丈远,加上周遭噪杂,自然是听不见。

身遭战马嘶鸣,兵刃寒光闪烁,她猛地翻身上马,手牢牢地拽住缰绳,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子青低,有一瞬茫然,表示赞同:“无牵无挂,是挺好。”

内侍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而去。

缔素笑了笑:“还行。”

霍去病坐直身子,道:“高不识以前曾经与他交过手,提起他时候,赞口不绝!听说这墨者功夫可当真是好!”

“那你怎么办?”

子青担忧问道:“那过了这个月怎么办?”

阿曼接过她手中小石头,在沙地上写得飞快,长长一串……子青歪头看去,果然是与汉字天差地别,一点都看不懂。

望着他背影消失在舱堂内,真切地感受缔素承受苦痛,子青只觉得胸口被巨石所压,气闷难当,才尽力喘了两口气,泪水再也禁不住,一下子冲眶而出……不惯在人前流泪,她只得举袖挡住面,任由泪水淌下,咬着牙一声不吭。

夜渐深沉。

“你即使留在这里,也毫无益处。”霍去病看出他心思来,“在我军中,起码我可保你不必惶惶终日,被匈奴人追捕。”

子青轻叱一声,玄马力,肆意展开四蹄,飞雪被踏得如烟尘般腾起,很快将日磾远远甩在后头。日磾回头望了一眼,转开马头,朝另一方向驰去。

弯刀也已出鞘,阿曼紧紧握在手中,目光戒备,脚步却没有丝毫滞缓。

子青有些不自在,可没忍心挪开,便由他靠着,低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儿家?”

“冷不冷?”

“先前喂了几次,都喂不进去,哭闹得太凶。”日磾答道。

“我随你去瞧瞧,只是有言在先……”子青上前朝日磾道,“若有差池,皆是我一人之责,你们不可迁怒于他们。此事,你可应允?”

“不是,你莫瞎猜!”子青听得一个头两个大,道:“真不是,事情我暂且不能说,总之他……对我们没有恶意。”

子青皱紧了眉头,被亲如手足人欺骗,这样事,她也曾亲眼看着在父亲身上生,她知道那种痛楚。

缔素见子青手腕上尚还淌着血,忙从自己襦衣上撕下布条递过去。子青投去感激一瞥,一端用牙咬住,单手在手腕上绕了绕扎紧,自己并不甚在意,伸手便要去扶阿曼。

“哈哈哈……”阿曼闻言大笑,“说对,看来就是烧焦。”

鼓点越来越急,他开始急地旋转,双手摊开着,面上带着笑意,仿佛在承接何物又仿佛是在准备着拥抱何人。

如此行了近一日,人疲马乏,他们终于到达了距离最近水源所在。

缔素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泪水如倾,死死地瞪着子青,声音哽咽地走了腔调:“是不是你说?!……一块回去!死了也该一块回去!”

将军赵破奴开口想请示又知道这个问题着实太过为难。

他用剩余气力冲她大喊。

“没什么……”?子青呆楞了下便对上霍去病狐疑目光只得如实道“真没什么我、我就是觉得有这些骆驼陪着站哨一点都不闷。”

手刚要触及,忽得眼前一阵风,整只兔子都不见了!缔素再回头,施浩然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抢了兔子去,正撕腿子呢

“得得得……”施浩然拱手作揖,迈了几步正走到缔素旁边,把缔素一把揽过来,故作郑重道,“我责任重大,得保护这个大人物,你们谁都不许惹我啊!”

“咱们要去大漠?!”缔素一惊,朝子青道,“你听见没有,叫咱们防着大漠里的刀客。”

“是我!快开门,快开门,巡营的快过来了!”缔素急得不得了。

卫青吃了几口,抬头再看骈宇骞,后者早已三口两口吃完,正用袖子抹着嘴。

“不错,就是骈宇骞。”说起这个人名,卫青口中却有几分苦涩。

墨家任侠尚武,身为墨者后人,难怪他有那么好的身手,一点都不亚于李敢。

子青不想解释太多,只淡淡笑了笑,道:“将军说,过了考核之日便须归还,不得损坏。”

刑医长用鼻子哼了一声,没做声。

“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