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身后的何彤彤,也被逗得噗一笑。

“好,好,张,张哥,一切都拜托你了,我现在,因为我妹妹,每天都睡不好……”

老妈早已经回了美国律师行,电话里,她说老爸前天和她通电话时情绪不佳,她问了问老爸身边的眼线,原来就是因为青阳县委书记古会明,说是古会明在和老爸谈话时直接顶撞了老爸。

潘牡丹心里轻轻一叹,不管恶少再怎么跋扈再怎么可恨也好,这些所谓青年才俊,和恶少比起来,简直肤浅的要命。

除了萧瀚外的两名男青年,是另外两个女孩的男朋友,一个在县政府工作,一个在事业单位,在县城来说,工作都很不错。

秦女士哎呀了两声,说:“我都帮您约好了,出出名不是坏事,就这么说定了啊,这个周末,您和电视台的王导见个面,谈谈节目怎么上,我走了。”也不等张生再说什么,起身就噔噔噔开门而去。

秦玉霞也没在意,以为只是常规检查,答应一声,领着秦大爷出了屋。

用过餐后,张生回自己房里给潘老太熬药,潘牡丹却不大放心跟了过来。

坐上桌,见刘醒给自己倒酒,张生笑道:“下午还得去医院,可不能顶风喝酒,医院虽然不是行政机关,但也得多注意。”

“张院长,这样吧,您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具体的呢,我们王所儿和您谈。”周警长胖嘟嘟的脸上挂了笑容,把责任摘了出去,最后真出事也没自己什么事儿。

内科几位医师各有分工各有专长,张生也不好抢他们的饭碗,就选了个比较大众的科目,现在中药治疗糖尿病也很风靡。

“行,您就放我那屋吧,晚上回来我就帮您熬。”张生说着话,手上给老太太剥了个鸡蛋,他手极为灵巧,转了一圈,鸡蛋皮就下来了,好像变魔术一般。

年轻男子早看到了张生在旁边看热闹,只是因为眼前尤物还没到手懒得搭理他,谁知道这小子自己没叫他滚蛋,他倒跑来插一杠子,真是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

当然,这种关系,更像利益共同体,而不是圈外人津津乐道的男女关系。

老钱在中医院是老资格,这次躲着不见自己明显是有情绪,估计自己下来前,他觉得中医内科主任的位子非他莫属。

张生的俊秀模样和气质,本就容易给人好感。

农妇吓了一跳,说:“你,你干什么?!”伸手想去拉这个年青人,随即便觉得肋下一麻,全身都没了力气。“别动!”年轻人的声音严厉不容抗拒。

不过在自己来青阳前,这些医疗设备已经陆续送了下来,倒是地方上想太多了。

张生琢磨了一下,摇摇头,“明天吧,今晚有人约了我。”

回到家中,客厅没有人,老爸还没回来,老妈应该在楼上书房看书呢。

张硕山道:“是这样,我们南海虽然是个经济大市,但发展不太平衡,尤其是还有一个贫困县,处于岭南山脉的尾端,是革命老区,也是全国最贫困的县之一,最近我抓卫生医疗,拟定了帮扶这个贫困县的五年规划,不管怎么说,咱们新农合推行这些年了,从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的角度,我希望能推动这个县的工作,作出一些改变。”

吴敬荣知道,张副市长不好交际,何况他的级别虽然算得上是正师,按照几十年前套的话在地方也是厅级干部,但比之黄海大市的常委副市长,他这个军队医院的副院长实在没有可比性,也不好主动攀交情。

吴敬荣肠子都快悔青了,如果时间能重来,他恨不得掐死这小子埋了他,也比现在所受的煎熬强上一百倍。

还听说,王司令员的儿子差点要动手打郑医生,显然为王老做手术的郑友仁成了王家对六零一医院发泄不满的出气筒。

“不会的,我一直按照您说的,每次生理盐水抽吸清洗后注入四万尿激酶,四小时开放引流。”刘学范也不管问他话的是不是他的导师了,急急的分辩。

吴敬荣哭笑不得,这小子,一天天能玩出花来。

敏锐的注意到震阳书记的表情,常务副市长周劲松咳嗽一声,进行了发言:“同志们,总书记要求我们红红脸、流流汗,我们不能这么不疼不痒的检讨,如果我们没有缺点错误,每个人各司其职起到了我们应该发挥的作用,刘东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张生在,不管圣上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想来他定能为其分忧并令圣上龙颜大悦不再疑心是丹丸的问题。

张生微笑不语,过了会儿,说:“涛子,你回头帮我弄辆二手车,三四万块钱的就行,代步用。”

涛子连声说好,好,见张生不接自己提醒他的话茬,心里虽有些急,但毕竟刚刚认识这位张哥,再说下去不免显得交浅言深。

……

潘牡丹听到了张生回来的动静,其时她正同何彤彤在自己房间聊天。

虽然住到了县城,但潘牡丹的房间却布置的典雅淑芳,软软的席梦思大床,蕾丝床帘朦朦胧胧的罩定,房间内没太多家俬,几个便携帆布柜色彩鲜艳,反而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绮旎。

而都市气息十足的乳白色半卧式沙发,更令何彤彤大开眼界,坐在上面都有些促局不安。

听到医生叔叔在院里的动静,何彤彤本想出,却被潘牡丹拉住:“甭理他,叫他自己瞎忙去,他要有事,肯定过来说。”

何彤彤想出去看,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可被牡丹姐拉住,又不好动,不禁左右为难,急的眼圈都红了。

潘牡丹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奈的道:“那行,你等着,我他,我也有点话跟她说。”何彤彤的病情自己还要了解下,一些话却不适合何彤彤在旁边听。

何彤彤哦了一声,轻轻点头。

潘牡丹出了屋,哒哒哒来到了西院,还没进院呢,就听“诤”一声响,接着,便有低低的琴瑟之声渐起。

潘牡丹微微一怔,不禁放慢了脚步,而张生的房中,曲声渐渐飘渺,如高山流水,又如白云悠悠,乐声似琴非琴,似磬非磬,淡泊绵长,古韵沧桑。

潘牡丹来到张生卧室玻璃窗前向里面看去,却见张生背对着自己席地而坐,肩头轻动,那行云流水般的乐曲便好似从他手中拨洒而出。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何以解忧?!”

张生似唱非唱,似吟非吟,声调顿挫,令人有闻仙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