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从小挎包里掏出一块云片糕,掰碎了,一口一口的喂着小团子。仿佛这样,就能消退他心中恐惧一样。

听说褚大人为了刑部律法改革一事,忙的焦头烂额,是以,这么晚才回家,也并不稀奇。

“明白!”

阿清如此分析,顾衍也冷静了下来。

及至傍晚,饭菜做好了,顾亭和罗琼二人也回来了。不知为什么,阿清总觉得顾亭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筷子拿反了都不知道。

顾衍轻轻拍着阿清的手,柔声道:“别担心,公孙神医在,不会有事儿的。”

“是啊,本王想要这天下,那又如何呢。既然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可你们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么?”

皇后或许不知,凭圣上明察秋毫,他们私底下的小动作,大抵是瞒不过圣上的吧。今日能如此轻易的进了凤栖宫,若不是圣上提前安排,岂能如此顺遂。

“圣上宽心,阿清和少将军心胸宽广,凡事以国为先,不会冲动行事的。以阿清那般聪慧头脑,圣上以为,靖南王府的事儿,他就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过么。”

顾衍点头:“没错。凡事总有目的,咱们大梁如今最为重要的一件事,便是皇储之争。也就是说,突然提及此事,目的便是阻止圣上恢复五殿下的太子之位。毕竟当年进攻靖南王府的人,是皇后的母族,陈家!”

当然,顾亭纵然累到极致,但这一早上就丢了脸,让他自觉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于是,季斐便成了他找回男人尊严的发泄口。

李穆双手拢入袖中,回头悄悄看了眼,眼睛溜溜一转,道:“阿斐,你明日可以找顾亭比武哦。”

阿清猛一拍脑袋,大喇喇道:“可不是,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来来来,快进来,不用客气,都给你留着呢。”

皇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成康帝福了福身。

豫王萧凛,南唐丽太妃所出,虽与南唐皇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二人感情倒是不错,兄友弟恭。

明钰在环视一圈后,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而是迅速进入角色,依照平日对众人的了解,开始分配任务。

“哼,明家无非就是靠着二皇子,没有真才实学,还在这里耀武扬威!”

季斐扔了弓箭,用袖口擦擦汗,怼了怼楞在原地如雷劈一般的季康,又朝前头吼了一声:“阿富,上茶!”

由于是尚武堂第一次开放,又是顾衍和薛清共同主持考试,这两位当年上京城里的神话人物,本身就颇受关注,此一来,但凡京中权贵子弟,皆以能入尚武堂为荣。

一时间,唏嘘不已。

闪电闷哼几声,薛清低头往下一看,见是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和尚,就在马蹄下,若非闪电及时收势,怕是要……

“谨之有没有觉得,很多事情的发生,都太过巧合,太过恰到好处。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将我们一个一个的网住,在关键的时候,发挥致命的作用。父皇废了我,那么皇储之争,便会愈演愈烈。很多以前不会冒头的势力,也会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选择。”

阿清叹了口气,招呼了几个婆子,将河阳公主的尸体放下来。

“怪不得当初大小官员口径一致,声称是太子殿下下的令,原来是这人假传口令,叫太子百口莫辩。”阿清不免有些忿忿:“太卑鄙了。”

“他说,若是自己死了,那必定是有人要害他。还说,陈恭留了证据在国公府,只要那人敢灭口,就叫郑国公将证据呈给圣上。”

皇后性情温婉,成康帝本欲叫皇后多多教养河阳。但河阳却总是三天两头往将军府跑。成康帝担心河阳学了嘉仪那执拗又暴躁的脾气,可瞧着她们姑侄相处的又不错,毕竟日后河阳是要入住将军府的,成康帝便也不过多拘束着了。

顾衍在灵堂守了三日。

虽然没有月色,但有佳人啊!

齐敏扑通跪倒在地:“怎么会!”

“我就知道,二黑一定会喜欢阿清的。”

李穆急匆匆的赶来季府,在季斐身边堪堪停住脚步。

“追风闪电,要永远在一起啊。”

最后一次见到顾伯伯,是什么时候呢?

“父子。虽然靖南王并非陈壁亲手所杀,但与他也脱不了关系。陈壁谢罪后,陈岐自请命驻守颖城。并为靖南王建祠堂,亲自祭拜,替父忏悔。”

至于无尘,什么师父不师父的,倒不打紧。重要的是,他每个月又能多赚一贯钱,还不费什么事儿。

那不是变相在清少爷面前承认了自己对他钦佩不已!

“好啊。”

“你的眼睛,也是无尘的师父治好的么?”

小股作战,不能与军队正面抗衡,但却可以以突袭的方式扰乱敌方部署。

鬼医眼睛一亮,本来还道这人如此完美的眼睛若是毁了,简直可惜,如今有人愿意替换,自是好极。

顾衍愉悦的低声笑了笑,看来阿清,果然是害羞了呢。

等薛清换了一身行头出来后,就见白衣男子手撑一把花纸伞,在院门口等着他。

“少将军,不好了不好了,衍清苑失火了!”

“这,老奴也不知,不过,看此人衣着打扮,言谈举止,应该不是冒牌儿的。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少将军寻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阿清,别走……”

“那昨夜可有人去毁尸灭迹?”阿清问道。

季斐蹭一下子跳起来了:“我才用了一次,再,再等等嘛,少将军也没说让还……”

“我的阿清啊,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殿内此时只剩成康帝,顾衍,阿清和褚萧四人,一时无话。

成康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