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七八岁年纪，瘦瘦小小的，本以为王爷会看不上我。没想到，他蹲下身，和蔼的捏了捏我没有多少肉的脸蛋，笑着与我说，‘我家里有个爱淘气的小子，你愿意陪着他么？’。”
阿贵赶紧关上窖口，示意小团子不要出声。这窖口隐秘，不易被察觉，但凡事总有意外，阿贵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不知道，若被发现，仅凭他一个人，能不能把少爷平安送走。
“罗家闺女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好。”
阿清一向胆大心细，如此安排甚为妥当，顾衍自然同意。“那好，大家下山，分头寻找，记住不要暴露行踪。顾亭带几个人循着无尘留下的记号找人。少庸阿斐，我们几个配合他们行事。”
“少将军又洒狗粮了！”一众少年人跟着起哄，阿清赶牲口似的将人哄散，转头继续看狗崽儿去了，通红的耳根和脖颈昭示他心中羞涩。
“二花！”
“我父亲从不会因一己之私而至他人性命于不顾。我父亲有一颗心怀苍生，悲天悯人的心。我父亲懂母亲，母亲亦明白父亲。他们心心相通，岂是你这等小人能看透的？”
皇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阿清：“你，不怪本宫么？”
公孙简摇头笑道：“谁让阿清那小子这么机灵。”
“当时年幼，看不懂朝局。靖南王府出事后，陈家忽然沉寂了。说是因为陈壁害了陈家军，陈家众人无法面对圣上，是以慢慢淡出了朝廷，倒也说的过去。可如今想来，这当中又似乎总有些不寻常的地方。”
然后望着尚武堂的早点，季康颇有几分食不知味的感觉。
季斐一听，当即挺起胸膛。“瞧好儿吧。”
阿清一愣，低声说道：“你拿我袜子干嘛？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成康帝没有多说什么，只叫宫女扶着皇后离开。
☆、第44章
“方峥身手灵敏，你和猴子，老许单独组队，作为突击小组，隐在暗处，掌握时机，潜入城堡，我们里应外合。”
方峥咬牙道：“明少将军文武都是第一，我们不过想请教几个问题，他却爱理不理，这不是瞧不起是什么？”
顾衍闻言挑眉：“少庸原来日日都念叨阿清么？”
六皇子被幽禁后，朝中低迷了多日，在尚武堂筹备招考之时，才有了些许生气。
河南案河阳公主确实要他想办法破坏太子赈灾，但能做到天衣无缝，无非是他背后真正的主子在设计。
薛清哼了一声，自顾策马上前，闪电似是感受到主人的不高兴，扬起蹄子哒哒哒往前跑，在前头一个小团子跟前，闪电嘎的停下步子，险些将薛清给扔出去。
是以，顾衍眼下要做的，是要摸清时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圣上和殿下都在怀疑，那么背后之人，绝非寻常。而且，自己可以如此轻易的出入止云宫，也说明，圣上已经默认将自己归为他的人了。
阿清和顾衍跟随褚萧抵达公主府时，只见跪了满院的仆从，并无悲戚之色，一脸木然。
堂上审讯还在继续。
“郑国公跪了宫门，称陈恭乃冤死。还说，陈恭死前曾找过他，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眯起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河阳，大失所望。终究是自己疏忽了对河阳的教养，竟让她伤了阿清！
嘉仪虽贵为长公主，但将军府到底不是她的公主府，这里的侍卫，都是跟着顾家父子上过战场的，他们只听军令。
“我想去找你，可身子一直不大好。这么一拖再拖，拖到了与河阳公主的婚期。那时父亲尚在归途，我本意不愿成婚，可母亲却执意如此。”
齐敏猛然抬头，难掩脸上震惊。
只是母亲厌狗，二黑又活泼好动，惊扰了母亲，被母亲给撵出府去了。待顾衍和薛清知道时，已寻不见二黑的踪迹了。
无尘蹙蹙小眉头，道：“每个人每天都在进步，你进步，顾亭也进步。不过你胜在年轻。或许，等顾亭老了，走不动了，你倒是可以勉强打败他。”
于路上遇到了太子李肃。
他，忽然有些想念他了。
“我母亲，当真是巾帼英雄。”阿清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极为貌美的女子，一身战甲，英姿飒飒。
“阿斐，你既要拜师学艺，便要认真对待。虽然无尘要工钱，可他毕竟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顾衍提醒道。
顾亭忽然红了眼眶，有些哽咽：“你既是他，为何不早告诉我！”
这之后，包进伺候阿清更是殷勤，事无巨细，简直比亲娘还周到。周到的让顾衍觉得，这小厮，是不是有些碍眼啊……
“我一直以为，你看不见。所以才会在战场失利。我怕你到了下面，会怕黑。所以我每一日都在祠堂点上一盏灯，希望能为你照亮去路。”
年轻人初到边疆，总是怀着一腔热血。是以，与大齐的几场小打小闹的战役，都是顾衍和薛清打的，只是时日久了，未免有些乏味。
说完，乖乖的躺在床上：“鬼医，动手吧。”
他余光瞥见顾衍还坐在原处，便催促了一声。
“知道啦知道啦。”
“不过……既然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至于背后的人，本将军自会调查。那么，公孙先生，从此刻起，就请履行你的职责和义务吧。”
“嗯，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阿清在顾衍身边这段日子，也算对他有所了解。他今日这般模样，必然是事关那位薛清小将了。
半天默不作声的顾衍说道：“也或者，两起案件，凶手并非同一人。”
“我说大哥，这鞭子你都看了一晚上了，明儿再看不成么？”
“说说看，你都查到什么了？”阿清说着，将从宫宴上打包回来的糕点递了过去。
“青蓝，这事儿大梁皇帝自有定夺，不会叫公主死不瞑目的。”另一个名唤青樱的侍女倒是沉稳，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儿的青蓝给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