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目光又阴郁了几分:“穗禾果然是个烈性子的,得知薛慎已死,竟丝毫不犹豫的一刀结束了自己的命。薛慎对她就这么重要么!凭什么!本王有哪点比不上薛慎!”

却不想,陈壁此举,正中他们下怀。

公孙简刚欲行礼,被成康帝虚扶了一把:“公孙先生不要客气。这一夜折腾先生两次,委实过意不去啊。”

“空穴不来风,无缘无故提到当年之事,一定有所图谋。靖南王府案发生的突然,处理的也很迅速。结案之时,瑞王亲口承认,是自己不甘俯首称臣,意图分化靖南王和圣上之间的关系,借机毁了靖南王,断圣上一臂。涉及此事的一应官员,也都得到了相应处罚。”顾衍说道。

顾衍温柔的顺了顺阿清的头发,这叫迎面而来,尚未吃早点,腹中空空的季康,猝不及防的被迫吃了一嘴狗粮。

“为什么?”

顾衍笑:“我知道,我来拿阿清的袜子。”

皇后脸色煞白,勉强的笑了笑:“臣妾扰了圣上的兴致,实在该死。”

阿清:“……”他还能说什么?

“我同意。”反正季斐说什么,李穆都同意。这段时间,大家也都发现了这个问题,是以,李穆的态度观点,不用理会。

“哦?嘲讽你们什么了?说来听听?”阿清笑看着他。

“哈哈,季少庸,我们大老远儿的来你府上,也不说看座上茶,哪有这般待客之道。”阿清笑道。

末了,还狠狠的瞪了季斐一眼,季斐正沉浸在自己打遍无敌手的梦幻中呢,根本没注意,一脸得意之色,给李穆气了个半死。

九卿会审河南案,在上京城十分受关注,几乎每日都有新消息,每日都有官员落马。

顾衍笑:“阿清长大了啊。”

“什么事?”

早在陈恭死后,公主府就被控制了。

“其后,天晴路通,小人继续带队前行,与太子殿下在安城汇合。当时百姓已有暴动迹象,太子殿下急于用粮。小人假传殿下之命,命底下官员将霉粮和好粮混在一起。百姓受灾,饥寒交迫,本就身体虚弱,吃了发霉米粥后,引发急症,不治而亡。”

顾衍被他这滑稽的举动逗的直笑。他拉过阿清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摩挲着。

刚才那样说,无非就是诈一诈河阳,没想到……

“……”

顾衍轻笑道:“我藏在地窖里,这都被你找到了。”

“既信任本将军,为何却不说出实情呢?若本将军猜的不错,齐大人口中的少年人,正是张应覃大人的独子,张新臣吧。”

顾衍笑着介绍:“二黑,福叔送的猎狗,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刚抱来时,还是个小狗崽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平日照顾不来,便托福叔照看着。”

季斐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师父你就告诉我吧,有生之年,我能把顾亭打趴下不。”

等薛清能再次视物时,已不见了鬼医的踪影。

阿清想起记忆中那个在别人眼中不苟言笑,严肃内敛,但却在自己面前释放温柔善意,总是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他有一双和顾衍一样温暖的眼。在最初失了至亲时,也是这个男人,代替了父亲的角色,给他最好的关怀和爱护。

“我父亲接你回来时,靖南王府的惨案已经平反,圣上本打算叫你承袭靖南王爵位。但因你年纪尚幼,便叫我父亲亲自教导,待成年后,袭爵开府。”

这小和尚,不是耍他玩儿的吧。

可……可自己在这小妖精面前,早就暴露了!

包进满府跑了个遍,逢人就说自己是清少爷贴身小厮,恨不得让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

他小心翼翼的抚着阿清的眼睛,那黑白分明的双眸揉碎了一地星光,熠熠生辉。这样一双纯澈无暇的双眼,他们如何忍心……

边疆时常有些不大不小的仗要打。

“我鬼医最擅疑难外伤,你大可放心。”

薛清站起身,背对着顾衍,往前走:“阿衍哥哥快跟上啊。”

顾衍替他擦拭掉睫毛上沾着的泪珠,笑道:“没肿,我们阿清俊着呢。”

“贪小便宜吃大亏啊,公孙先生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不会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

“平叔,你身子不舒服?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季斐说完,拉着一脸懵逼的李穆就走了。

褚萧尴尬的咳了两声,道:“本官昨儿个换过衣裳的,只是,又去了停放清河公主尸体的地方,是以……”

季斐托着下巴,困的直点头。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颖城。”

“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公主突然就晕倒了,我……”小侍女急的快哭了。

“你明白就好。”

让阿清一脸莫名,自顾嘟囔道:“难道我上辈子欺负她了不成?怎么会这么怕我。”

尤其顾亭,咬牙切齿的,阿清丝毫不怀疑,若不是顾衍在他身后,顾亭铁定要扑过来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这套刀法精髓之处不过在于一招一式的专注。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会轻易出刀,但只要出刀,必一招制敌。若是改良一番,倒是可以适用于军队作战中。”阿清看的津津有味,不自觉的跟着点评起来。

本以为回去就能睡觉的阿清,不出意外的在将军府正厅撞见了嘉仪长公主。

思绪翻飞间,已经到了西山灵翠峰下。二人翻身下马,将马藏在林子里,步行往护国寺去。

“先太子率先抵达安城,运粮队随后跟上。却不料暴雨突至,往安城去的路山体滑坡,过不去了。运粮队便撤回奉县,将粮食囤积在奉县粮仓。怎奈何,原本已经修补好的堤岸,突然决了堤,河水倒灌,水势迅猛。”

“而在漪澜殿之前,净安师父是否又遇到了其他什么人,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儿,这些,都还没有调查清楚吧。”

“呀,你这么说,倒还真是奇了。那和尚看起来慌慌张张的,也不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还真是太善良了,就应该将他按住仔细审问一番。”

这位公主倒是有意思了,一言不发,倒是让侍卫大出风头。甚至一来就在如意楼与季,明两家少爷大打出手。不像和亲,倒是来滋事一般。

河阳公主今年二十有六,听闻当年顾衍拒婚后,今上便将公主指给郑国公家的公子陈恭。自那之后,河阳公主极少出现在将军府,与长公主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也不似从前那般亲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