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问题就在于,他亲自来了。”顾衍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按兵不动,看看这个豫王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所料不错,从豫王身上,我们甚至可以揪出那个一直隐在幕后的人。”

皇后脸色煞白,勉强的笑了笑:“臣妾扰了圣上的兴致,实在该死。”

瞧着蓝军被打击的体无完肤,阿清实属不忍:“实战演练,每月一次,这次吸取教训,下次定能更上一层楼。”

“我同意。”反正季斐说什么,李穆都同意。这段时间,大家也都发现了这个问题,是以,李穆的态度观点,不用理会。

阿清斜睨了季斐一眼,见他连连叹息,好似个老妈子,跟着一堆不省心的家伙操心操肺一般,不免有些好笑。

“哈哈,季少庸,我们大老远儿的来你府上,也不说看座上茶,哪有这般待客之道。”阿清笑道。

“七殿下,你也是自己考,对吧。”

九卿会审河南案,在上京城十分受关注,几乎每日都有新消息,每日都有官员落马。

“天啊,薛小将好生俊美啊!”

“什么事?”

“朕有这么吓人!还想着与阿清好好说说话,他怎么就跑了!”成康帝指着阿清似落荒而逃的背影,气的两撇胡子直飞。

“其后,天晴路通,小人继续带队前行,与太子殿下在安城汇合。当时百姓已有暴动迹象,太子殿下急于用粮。小人假传殿下之命,命底下官员将霉粮和好粮混在一起。百姓受灾,饥寒交迫,本就身体虚弱,吃了发霉米粥后,引发急症,不治而亡。”

阿清嘎了一声:“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才那样说,无非就是诈一诈河阳,没想到……

“正是。”

顾衍轻笑道:“我藏在地窖里,这都被你找到了。”

齐敏摇头:“是下官一时疏忽,轻信于人。那时朝中风向大变,不少依附太子殿下的人,都投了别的皇子派系。下官贸然行事,暴露了行踪,被人追杀。那少年也……”

顾衍笑着介绍:“二黑,福叔送的猎狗,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刚抱来时,还是个小狗崽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平日照顾不来,便托福叔照看着。”

“不过,小山谷已经很久没去了。眼下这个时节,风光正好。我自打来了上京城,就一直憋闷在府里,出去溜溜追风闪电,也挺好。”

等薛清能再次视物时,已不见了鬼医的踪影。

不知思绪又飘到哪儿去了,他忽然想起,来了将军府这么久,似乎都没有见到镇北将军顾东海。

“我父亲接你回来时,靖南王府的惨案已经平反,圣上本打算叫你承袭靖南王爵位。但因你年纪尚幼,便叫我父亲亲自教导,待成年后,袭爵开府。”

无尘琢磨半响,问道:“给你当师父,有工钱么?”

可……可自己在这小妖精面前,早就暴露了!

而小厮上位的阿思其实就是当年赫赫威名的小战神薛清的消息,也在将军府不胫而走了。

他小心翼翼的抚着阿清的眼睛,那黑白分明的双眸揉碎了一地星光,熠熠生辉。这样一双纯澈无暇的双眼,他们如何忍心……

薛清身子虚弱,完全挣扎不脱。

“我鬼医最擅疑难外伤,你大可放心。”

顾衍以为阿清哭了,却又怕贸然过去,会让这人觉得害羞。毕竟他才刚刚亲了自己一下。

顾衍替他擦拭掉睫毛上沾着的泪珠,笑道:“没肿,我们阿清俊着呢。”

顾衍眸光微闪,他往椅背上靠了靠,双臂搭在圈椅扶手上,手指有节奏的轻扣着。

“平叔,你身子不舒服?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

还在吵嘴的李穆和季斐,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倏然变冷。

褚萧尴尬的咳了两声,道:“本官昨儿个换过衣裳的,只是,又去了停放清河公主尸体的地方,是以……”

顾平咳了咳,将楞在原地的顾亭给拽了回去。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颖城。”

“大梁皇帝,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们南唐一个交代,不然的话……”

“你明白就好。”

阿清也笑眯眯的与他对视,见顾衍眼中波光迭起,瞧他时含情脉脉,深情无限。

尤其顾亭,咬牙切齿的,阿清丝毫不怀疑,若不是顾衍在他身后,顾亭铁定要扑过来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顾衍点头:“是要好好看着的。

本以为回去就能睡觉的阿清,不出意外的在将军府正厅撞见了嘉仪长公主。

若是换了顾亭,必然又要跳脚了,还要顺带骂他一句‘小妖精’。

“先太子率先抵达安城,运粮队随后跟上。却不料暴雨突至,往安城去的路山体滑坡,过不去了。运粮队便撤回奉县,将粮食囤积在奉县粮仓。怎奈何,原本已经修补好的堤岸,突然决了堤,河水倒灌,水势迅猛。”

阿清心口一跳。

“呀,你这么说,倒还真是奇了。那和尚看起来慌慌张张的,也不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还真是太善良了,就应该将他按住仔细审问一番。”

没等来顾衍继续解释,阿清自顾嘟囔了一句,吃瓜子仁儿去了。

河阳公主今年二十有六,听闻当年顾衍拒婚后,今上便将公主指给郑国公家的公子陈恭。自那之后,河阳公主极少出现在将军府,与长公主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也不似从前那般亲厚了。

“你就惯着吧,早晚惹出事儿来!”嘉仪说不上为什么,总是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