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帝察觉皇后的异样,眉头轻蹙:“皇后若是身体不适,便先回宫歇息吧。”

“不,你们首先要明确一个问题,是一个人重要,还是一座城重要。如果真正将这个问题看透彻了,相信你们下次,会做出一个正确的抉择。”

“咱们这组,我看叫明钰当将军吧,明钰本就当过武卫军副将,他有经验。而且明钰可是文武兼修,在咱们尚武堂样样出色。他当将军,我心服口服。你们瞧着呢?”季斐率先表态。

“大致,就这么个情况吧。阿清哥哥,明钰受了伤,待会儿,您可手下留情啊。”

听见声音,季康猛的回头:“你,你们……”

季斐一扬头:“那可不行,大家都是凭本事考,我岂能搞特殊,他们不是总瞧不起我嘛,这回就让他们看看,我季斐也是有真本事的人!”

————

“看呀,这就是在穆兰山立下赫赫战功的顾少将军和薛小将。”

“起初是,我如今已被废,幽禁在止云宫,本也没想着能找到你。但不仅找到了,你还轻而易举的进了止云宫。就在你进来的一瞬间,我似乎想通了一件事。”

屋里的气压骤降。

“小人借勘察地形之由离了运粮队,集合几人前往安城大坝,并故意凿开大坝,引大水倒灌,淹了奉县粮仓。没想到,在凿大坝之时,被人发现,小人追杀途中,那人不慎跌落山坡,由于时间紧迫,只派了人往山坡去寻,若寻到了,直接灭口。”

顾衍替他顺了顺气,不紧不慢道:“陈恭死了。”

再依照河阳公主跋扈的性子,顾衍相信,河阳一定不会放过鬼医。

“薛将军?可是那个年纪轻轻就获封威武将军的薛清?”

阿清笑着摇摇头,回手从身后掏出一个小坛子来:“梅子酒!阿衍哥哥这里还有梅子酒呐!”

“那那个少年可还在?”阿清急急问道。

“这是……”

“还是阿清最懂我。”

他心下一痛,没有去问。而是异常专注的替他治好眼睛。

成康帝也不知是当真无人可用还是怎的,两桩案子都交给顾衍去调查。与那些人周旋,着实心累。阿清自是不愿累着顾衍的,便想着先拟个大概出来,再行商议补充。

“此事幕后主使,乃是瑞王李贺。夺嫡之争,素来残酷,李贺不显山不漏水,也是圣上登基后,唯一善终的王爷。若能安分守己,本可颐养天年,却不懂进退,最终落得凄惨下场。”

说完,还朝无尘叽咕眼睛。小声道:“你要是给我当师父,我日后全听你的!”

免得这人翘辫子翘到天上去。

宋姑将人扶回了主院,自那以后,阿清鲜少再见到长公主了。

“因为,我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抛弃了你。”

门外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蜂拥而至,将薛清按在地上。

“你确定,你可以治好他?”薛清沙哑的声音,惊的那人回了神。

等了一会儿,没见身边那人有所动作,顾衍睫毛抖了抖,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一把撑开的花纸伞,将红衣少年遮挡的严严实实。

薛清揉了揉眼睛,又使劲儿眨了眨:“我眼睛肿了没有?”

“少将军的房里人。有人出十万金专门雇佣我来保护他,期限,三个月。”

“啊?怎,怎么了少将军?”

顾衍笑着摇摇头,这两个人,什么时候都不忘吵架拌嘴。可当他看到信中内容之后,笑容瞬间凝固。

顾衍坐姿端正,双手覆在双膝上,微微低头看了眼阿清。他能清楚的看到他扇子似的睫毛动了动,上头还挂着晶莹的小泪珠。顾衍嘴角无意识的漾起一抹愉悦笑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嗯。”顾衍爱怜的摸着阿清的头发,他沉静的眸子里,隐隐浮上一层悲戚。

“不行,我南唐虽不及大梁强盛,可我家公主也是身份尊贵的,王上一向疼爱清河公主。此次来大梁朝拜,被少将军拒婚,颜面无存不说,如今人这么不明不白的殁了,还要糟践我们公主的尸体,你们大梁,未免欺人太甚!”清河公主身边的侍女嚷嚷道。

“也是,管别人做什么,少将军才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顾衍一手支颐,侧过身子看着阿清,笑盈盈的‘嗯’了一声:“我喜欢!”

阿清说完,没人应和。他狐疑的抬头看过去,只见大家都直勾勾的看着他。

阿清笑了笑:“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呀。”

望着二人走远的背影,福叔忽然老泪纵横:“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