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看我刚才说话硬气,实际上现在胸口还一阵阵的生疼,再加上跑这么长一段路,气也一时缓不过来,爬上河坎的时候几次险些跌倒滚落下去,但所幸这里的坡度不算太陡,最终还是艰辛的一寸寸挪了上去。

正当我快要失去神智之时,突然感觉腰间莫名其妙的开始升腾起一阵暖意,甚至逐渐把我身子里的寒意都祛除的一干二净,而且我的视野也瞬间回归了正常。

终于,随着寒意愈浓,我离那几块破砖已不足十米远,这时候我才发现,在那些散乱的青砖下,还有个朱红色的破旧木盒子,应该就是那东西的神龛没跑了,虽然我没见着它,但我很能确定,它一定就在这儿。

古语就有妖道所终,便是褪去原壳,化作人躯升仙,而挖坟掘墓藏入尸中,岂不是异曲同工之妙,更胜在一步登天,不过邪门歪道终究是邪门歪道。

说着他就想上去收拾这人,那人听见动静,头也不回就跑了,不过给人感觉这道身影十分灵活,跑坡转弯根本没有跌宕的感觉。

这事儿不吹,要往大了说,就是跟雷锋、王进喜一般的人物了,只不过当时没人宣传,也没人愿意了解。

家里父母到时候肯定要指着我养活,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可能就得换着来了,而且万一颜安要真跟我一起了,我这么早死了让人家守活寡不成,要是改嫁,以我这小心眼的劲儿,吃起醋来说不得得把那人给一起带走也不一定。

“急什么,它要是真来,你姑奶奶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它好过,但是现在看到你,我想应该用不着我了!”姑奶奶又是一笑。

“虎子、虎子!”

但这种事越耽搁越不妙,我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走进了院子,还没进房间,我隔的老远就听到了女人啜泣的声音,一高一低在这夜里十分渗人。

我已经不太清楚时间过了多久,这个沉寂如万里深海的山洞突然响起一道历啸,如嘶喊如怒吼,捂住耳朵也能感到其中那股浓浓的怨气,让人从心底里就感到止不住的烦乱,意志差点的恐怕听到都会迷失神志,变成个疯癫暴躁的人。

“荡魂之篆、荡魂之篆!”

“现在就走?可我父母还尚在,而且只我这一个儿子!”这下轮到高凌青犹豫了,站在原地不知是去是留。

不过这老头却没出言感激,反倒伸手一把捏住了摊主的手腕,五指如同铁钳般牢牢的将其夹住,同时双眼逼视着摊主道“掌柜的,莫非是要我失信于人不可?”

这里地势偏远,外面时局再如何动荡,都很难对安平镇生活的民众造成多大影响,俗话说得好,饱暖思,饥寒起盗心,闲散日子过惯了,总会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冒出头来。

看它这模样我就知道我的判断似乎失误了,里面这东西好像要比外面这玩意来的更猛一些,不过既然都进来了,我也没有慌着逃出去,因为那头野猪此刻并未跑远,鬼知道它会不会又跑回来。

我曾听闻这里打猎的老人说过,有种单独行动的成年公猪,一般这里的人常叫它们过山猪,它们的体型比起一般野猪要大得多,甚至堪比较小的老虎,基本上没有领地意识,为了寻找配偶常常更换地方,而且极其凶恶,莫说被它的獠牙给插中,就算被撞上一下都是非同小可的事。

第二个则是因为我俩是一同来的,有了危险我一个人跑了这叫个什么事儿,没义气丢人现眼不说,万一要是他真出了什么事,那我到时候肯定也落不了好。

虽然它身上沾满血迹,但一双眼睛依旧柔顺明亮,当时在我看去总觉得里面透着可怜,所以打死也不肯吃它,其实现在想想,当时傻的是我自己,怪不得老妈会骂我,毕竟只是一具已经死亡的麂子尸体,捕猎它的人都能堂而皇之笑谈渴饮,我又在坚持什么。

她老人家都八十好几了,再不多看几眼,说不准啥时候就没了,至于颜安吗,我俩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确实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朋友?”颜安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最初的迟疑过后,她也突然一笑,眼眸一闪一闪的望着我的脸,声音也比之前大了许多,一字一句的道“你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这事儿您也不能往外说,要不我四叔非得揍我一顿不可!”

不过很快颜安她爹又转了回来,不过这回手里却还多了一盘菜,我往上一瞧,嘿,好家伙,满满一盘子青椒回锅肉,那香味简直是轰轰轰的往外冒,淡黄色的油脂还在不断的冒着小泡。

我努力做出一个自己都认为完美的表情,至于其它任课老师鄙视、震惊的神色则统统视而不见了。

我的嘴突然张到很大,想喊却又不敢喊出来,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似乎是从胃里涌出来的动静,我的眼神也瞬间变的极其惊惧,汗毛是真的根根炸起,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颜安三姨却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回头看了看里屋,眉头皱了又皱后,这才小声的说道“虽然这话是刘姐告诉我的,但她还告诉我,基本上整个医院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只不过是因为身份不好说而已!”

“对、对、对,没错,是得等着小虎子!”阿爷呼呼的大笑了几声,那劲头就跟拉风箱一样龙精虎猛的。

而且这话虽然有吓唬石杰的嫌疑,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从那晚那鬼东西起疑心的举动来看,它似乎也不是个蠢货。

颜安家的大门虽然也是双开的,不过却是很厚实的那种大铁门,栏杆间细致的用厚厚的木板隔着,很结实看上去也很有质感。

“生病?生啥病啊?严不严重啊?送医院没有啊?”我一连串问了好长一溜问题,连双手都不自觉的撑在了老妖婆的办公桌边缘上,我现在的神情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逼问来得确切些。

我抢先赶到校门口,将身子藏在拥挤的人流中,装着漫无目的的左瞧右看,一直等到颜安上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后,我这才放下心来,咧着嘴傻笑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加上自己媳妇儿还在边上,他当机立断,一下将自己的裤子褪到膝间,然后哆哆嗦嗦硬是挤出几滴尿来,然后用手接住一搓,在往自己脑门上蹭蹭蹭的往上抹了三下。

我记得那几天我们都是跟我爷爷睡在一起的,夏日的夜里永远是小屁孩精神最足的时候,老年人也觉少,入夜之后没什么事我们就老缠着我爷爷讲故事。

终于,一个黑乎乎的声音转瞬间出现,它半躬着身子,双肩高高的耸起,脚步高一下底一下,速度不慢但偏又没发出半点声响,说是走动不如更像是在飘。

“大海哥,是我啊!徐老三啊!”那瘦瘦小小的人影很是慌张,说话都有些结巴,看得出来对李大海有些畏惧,再加上偷瓜被发现,更是显得惊慌失措。

而且颜安对我一直爱答不理的态度他也看在眼里,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成了我在他眼里的代名词。

“干嘛!”

当铡刀落下那一瞬间,本来没有任何异常的刑场立马巨变,没有任何物体再与之触碰的铡刀无缘无故的发出阵阵嗡鸣,而且经久不衰,让人听了牙齿都发酸。

许是忠伯被我爸叨扰的有些烦了,临了了才说了个办法了,告诉我爸辟邪的东西的确有不少,如官服、砚台、婴儿襁褓、屠夫刀、杨柳之类,但像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情况,最好还是去把村里的杀猪匠请来或许会管用,这种人杀生杀的多了,火气也旺,就算是真有脏东西来也得避一避,说不定会起点作用。

冬日的空气着实有些冰冷,即便没有起风,但这样大口大口的换气,还是刺激的我胸口生疼,我只得稍稍放慢脚步,不断的左右张望。

我也记不清那天到底是不是正月十五了,只知道那晚的月亮大的出奇,不但圆润无比,还亮澄澄的,像极了个刚出炉的大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