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整天看着他,讲些奇变偶不变,手里抓根孔庙祈福的碳素笔,约他一起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顾淮之在外头拽得二五八万,回到家里就像变了个人,像个闷葫芦。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致,偶尔才会给顾卿打个电话。

赵素衣平日里满嘴跑火箭,十句话里头有三句是抬杠,两句是赞美他自己,一句是毒死人的嘲讽,剩下的都是些废话。若他心情好,还能从他嘴里听到些好言好语。若心情不好,估计能将别人气得当场去世,死去活来。

顾淮之来了兴致:“我不依你呢?”

它的声音里透出些许不自信来。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顾淮之没有着急去找赵素衣。他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前往位于134号的店铺。

☆、系花铃13

兔子悬空的四肢不住地挣动,喊叫着:“我有心愿未了,我不能去投胎,你不讲理!你要是不放开我,我我就去天界城管大队那告你一状。我再发个微博,震惊!昆仑凤凰当街欺压良善魂灵,预定三界娱乐头条,你当心让伟大的白主席知道,被我搅和得你再守几年黄泉!”

除了顾淮之,他老顾家一大家子全是优秀党l员。虽然党的光芒没笼罩在他这纨绔身上,但耳濡目染,也知道这是八荣八耻的内容,不禁问赵素衣:“赵总,这天上的神仙也信马克思圣人?”

顾淮之深以为恨,和大瓜就不怎么对付。

赵素衣也不谦虚,点点头:“差不多吧。顾秘书长,我们走。”

“粉笔是通往这里的钥匙,我把它送给你。以后啊,你还可以带着你的爸爸妈妈和朋友们一起来玩。”

太阳的光芒从门中照出,映亮了黑暗的空间。阿雪探出头往门里面看,迎面是一条宽阔大道,崭新的路牌上写着“建国路”三个字。地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了湛蓝色的天空和道路两侧的建筑。

“美字笔画并不多,可是似乎很不容易认识。爱字虽然人人认得,可是真懂得他意义的人却很少。”赵素衣亦坐到了阿雪身边,他说,“你并没有错。”

“你别信口开河!”阿雪心里已经将赵素衣和顾淮之划分为“极其凶残的变l态与冷酷无情的同伙”,她抿抿唇,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站出来说,“莫三叔叔是个好人,是我,是我不好,想要这世间最美的梦。一切因我而起,你若是非得要交代,别为难他!”

顾淮之:“你哪来的小猪佩奇?”

顾淮之冷笑:“干什么?记仇呗我干什么,难道还赞美你不成?”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惯着这个傻逼。

屋子的角落里响起一阵苍老的笑声,尖酸刻薄,仿佛长指甲在抓挠黑板,让人很不舒服。

路边,花与树渐多。杜鹃在枝头轻啼,有蝴蝶轻灵振翅,栖在花丛。

赵素衣自然是喜欢的。无需回答,他所有的满足与喜悦都写在了脸上。这种感觉,就像一棵树,从落地生根,到抽芽开花,一切漫长的等待都为了美满结果。

话未说完,龙三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眸中有喜悦的神色。她望着顾淮之,刚想开口时却不知想起什么,脸色微变,偏过头,怏怏然说:“小先生跟我表哥长得像,我一时间看错了,不好意思。”

顾淮之便转过头去看赵素衣,却见赵素衣微微笑着,一双眼睛里像藏着耀目的星星。顾淮之忽觉东风拂面,万树梨花刹那盛开。他从前追女孩子时抄来的朦胧暧昧的句子,都在这一瞬自脑海里焕发成光:

顾淮之上车后,司机师傅先对他问了声好:“小兄弟,要去哪?”

慕蟾宫弯下腰,吻了下白秋练的额头,轻声地笑:“再见啦,我的小仙女,下辈子再跟你讲故事。”

赵素衣仔细检查了下小项圈,把它还给顾淮之,认真地说,“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你先告诉我一声。卖棉花糖的那只兔子是不是还有一顶鸭舌帽?我以前见过它。当时它的脖子上就套着这个项圈,松松垮垮的。”

顾淮之倒是大方:“行,我请客吧。”

“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赵素衣忍不住打断:“四公主,瓜子怎么成的精?”

赵素衣不解:“你做什么?”

顾淮之问:“那慕蟾宫为什么会来这里,又是什么样的愿望会让他画出这些画?”

顾淮之回想起在跨江大桥上遇见的那辆公交车,走了过去。听得“滴滴”几声喇叭响,一辆26路公交车从素纱般的雾中冲了出来,稳稳停在顾淮之身侧。

慕容狗小蛋:“为难你的是赵素衣,和我慕容狗小蛋有什么关系?”

赵素衣趁顾淮之还愣着,在他脸上轻轻抹了一把,扭头就跑,跟只受到惊吓的野兔子似地。顾淮之觉得自己脸上滑腻腻的,像是有什么糊在上头。伸手一摸,摸了一道子黑下来。

“坏了坏了!”顾淮之连抽了四五根“孟婆牌”,早把这事给抛到脑后,经顾浣衫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捅破了天。他爹顾卿是个俗人,爱好也俗,喜欢收集名车,还雇了些人,租了片场地专门看放那些价值不菲藏品。

洗发露瓶子的商标边上还贴了张便签,上面钢笔字迹工整:“老板,你使用这款产品之后,也会露出这样自信的笑容。”

赵素衣“啧啧”连声:“没想到,顾二少爷这酒囊饭袋的身体下藏着这么一颗纤细敏感的少女心。”

赵素衣屈起手指弹她的脑袋:“歇什么歇,今日是卫老师去世的第七天,他到日子了,耽误不得。”说着,他伸头朝里头看,“怎么就你一个接我,我那倒霉的顾姓员工呢?”

卫子青没来得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将张猴儿从门口推了出去,他自己则摔到了地上。紧接着,剧痛由后背扩散至全身,那老化严重的电风扇压得他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意识亦渐渐模糊不清了

不一会,教室里面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张猴儿这才回到座位上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