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棺材里面封印的是月朔兄长后人的魂魄,刚才山洞中的那批人连人带三魂六魄悉数被吸进去。

她看到那小女孩有一双如繁星般晶亮的眼睛,懂了。这孩子的眼睛干净得不染丝毫纤尘,所以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她喜欢这孩子,干净,比天上的云还要干净,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干净的灵魂,加以引导在不久的将来说不定就能飞升天界。

周蒙溪一招收了奇颖和宁馨,跟着双掌运功,排出一股强大的龙气如排山倒海般朝四方奔腾咆哮冲去。

夜幕笼罩下,城市让灯光映照得分外绚丽,过年的气氛罩得到处一片火热。这就是人间,热热闹闹的人间,哪怕是在严冬季节,路边的火锅店、店门口悬挂的灯笼还有来往行人那穿得像棉花球似的衣服、毛绒绒的围巾,都让人打心里觉得热呼暖和。这就是活着的感觉,简单、安定、充实。

“哦!”周蒙溪应了声,她伸手朝口袋里摸了摸,从已经破了个拇指大小的洞的衣服袋子里摸出一些零钱和自己的证件,她见自己还有吃面的钱,又把钱揣回兜里,说:“孃孃,我要一碗兔儿面。”

周蒙溪随即明白,埋在地底的东西,属于地下世界管,即使再好的东西,日久天长的浸染也会沾上些阴森冷气。她抬起头看向那已飞到出口的月朔。原本月朔也被埋在了地下世界,不止一次埋进去,但每次又都让她得到出去,所以月朔虽在人间行走却早不是人的模样?她自己呢?她帮月朔回到人间,该还是不该?如今的她还属于人间吗?

许久之后,周蒙溪脑海中杂乱的思绪渐渐归于宁静,她静静地合上眼,专心吸纳珠子的能量。

“啊?”月朔闻言惊得倏地回身震惊地看着周蒙溪,惊声叫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周蒙溪猜想这里的妖魔众多,又存在了那么长的时候,来一个稍有智慧有能力强大的大妖魔收伏一些小妖魔作为自己的手下供自己驱使完全是有可能的。这些妖魔是来帮那只青绿色妖魔助阵的。周蒙溪见她师傅打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分出个胜负,哪敢再让这些妖魔冲上来群殴她师傅,她运转体内的能量跃身就朝那些妖魔冲了过去。

周蒙溪挠挠头,问:“可是师傅,我要怎么猎杀他们呢?”

周蒙溪觉得月朔的话题伤感了,忙岔开话题问:“师傅,神根是不是慧根?”

“为什么?”月朔问,声音陡然下沉。

周蒙溪诧异地看着月朔,瞪大眼睛道:“活着?封在棺材里两千年了还活着?”

周蒙溪回头看看那穿蓝色衣服的人又扭头看看,问月朔:“师傅,她喊谁?”

月朔一见周蒙溪这不打自招的态度,顿时更不淡定,问:“你做什么了?说。”

月朔提住周蒙溪,半步不敢迟疑,径直冲进了头顶上那满是妖魔鬼怪的壁画里。

她的真气刚击出去,一顶大红色的袈裟飞旋着袭来,犹如一堵旋转的墙挡在骨塔的前面,倾刻前便将周蒙溪击出的龙气荡得烟消云散。

拱形的门只是做了个门的框架,并没有装上门,连门坎也没有。

陈的话音刚落,周蒙溪便听到“轰隆隆”的剧响声传来,同时脚下剧烈颤动像生大地震一般。5·12地震的余悸犹在心头,那场灾难的余悸仍在,她正准备往外逃蹿,刚扭头就现陈已经打开门站在门口。门上闪烁着一道玻璃般透明的气墙把她隔在里面。

周蒙溪没好气地对那女孩子叫道:“我又不是哑巴!”

老者的声音在周蒙溪的耳畔响起:“徒儿,你所中的神咒我已经替你解了,从今往后望你好自为之!切记,真龙之身不可弃,否则你将永坠轮回不得升。”

黑无常看到那块玉,也看一眼白无常,收了勾魂链,一黑一白拖着奇颖的魂穿墙而出,消失了。

周蒙溪问:“那精神病会拿刀子砍人吗?”

好吧!周蒙溪放弃和月朔商量。

月朔说:“我修行的功法不适合你,但这门功法我想你练一定合适。”

月朔抬手把周蒙溪从地上捞起来,架到沙上——与其说是架到沙上,不如是拖到沙上或丢到沙上。

周蒙溪被月朔关在屋子里连续关了三天,她失血过多伤了元气,没力气、没精力挣扎,只好老老实实地躺着。每天月朔会出去一趟给她弄点吃的回来,不过她现月朔似乎不大会照顾人,每天只给她吃一顿饭。饿不死又养不活,半死不活地吊着。

月朔瞪她一眼,拂袖就朝墙壁走去。她到墙根处,正欲穿墙而出,看见外面烈日当头只好又退回来继续跟周蒙溪耗着。她在床上坐下,说:“你行过拜师大礼,只有我逐你出师门的份,没有你不认师傅的道理。再让我听到你说这话,我必将饮你血食你肉将你碎尸。”

月朔放下筷子,起身,又去床上躺着。

“我看昨晚就是他妈的撞邪了,三哥本来吃得好好的,说是昨晚听到有鬼在楼下吹哨子,我们都没有听到就他听到了,还非跑到窗前去看,走到窗前就倒下去了……”周蒙溪打个激灵,后面的话她不敢再听,转身就往楼下跑,跑到自家门口,顿足两秒转身继续下楼。

月朔看着周蒙溪说:“人的身体形魄上共有九盏灯,头顶天灵灯,左右两肩三味灯、天启灯,后颈回灯,两腰地魂灯与地魄灯,两脚是七星灯和地灯,背心主魂灯。你身上除了主魂灯还亮着其它的灯都灭了,你已是一脚踏进生死线。你救我时捅破神像被神诅咒,死后必不得生。”

“我生于汉冲帝元年,距今一千八百多年——”月朔的话音未落,突听“咚”地一声响,她扭头,看到原本坐在小凳子上的周蒙溪摔坐在地上,小凳子也翻在一边呈底倒天。

“你收了我嘛!”周蒙溪抬起头望着她,说:“算命的说我多适合学道的。”想起这女的一起说普通话,又改成普通话说:“你就收了我嘛,算命的说我挺适合学道,我想我应该很有天份。”

渐渐的屋外,传来响动,似有人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了,天就快亮了。

周蒙溪问:“那我是不是撞邪了?”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现在这情况,她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周蒙溪反应过来,以比吴莉还快的度冲过去。车子前盖撞变了形,侧翻在路中间。那团黑影还贴在有点变形的车门上,似乎不想让人出来。周蒙溪骂句特色方言:“你妈**!滚!”用力地按在车门上一扯,把车门打开,解开陈总的安全带就用力地把陈总往外拖,同时喊:“吴莉,快来帮忙,油箱破了。”

外卖送来后,吴莉和周蒙溪凑在接待室里一块吃饭。吴莉说:“我觉得你这人多怪的!”

有小朋友喊,有人拉粑粑了。

月朔又想掐死周蒙溪,她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周蒙溪在心里应一句:“出去买菜啊”表面上却是两眼茫然地问:“过年当然是玩,还要做什么吗?”大年初一,都歇业休息,谁还会卖菜啊周蒙溪想了下,已有对策。

月朔没好气地丢出句:“那你玩吧。”转身,去厨房翻出茶叶,冲壶茶,端到院子里的亭子上坐着自己喝茶。没饭吃还不兴她喝点茶解馋?

周蒙溪从窗户上看着她师傅气闷地坐在池子边对着池塘里的鱼呆,“呵呵”笑了笑,穿好外套,揣了几百块钱出门去了。

正月初一,餐馆酒店都不营业,周蒙溪也不打算跑上十几里路或坐上半天车去到处找哪里还有地方买菜。她直接兜到宅子附近的菜地,把人家菜地里的青菜摘走了,再把钱种进原本种菜的坑里。她嘴里还念念有词:“大年初一,种钱得钱,来年大财”把钱用点泥土盖好,提着“买”来的菜,回到宅子里。过年不吃肉怎么成?她摸到离她家最近的一户邻居家,把人家挂在家里的腊肉偷走了,把一张百元钞镖挂在原本挂腊肉的绳子上。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月朔的法眼里。她看着周蒙溪志得意满地提着从土里摘来的新鲜青菜,从别家阁楼里提来的腊肉,很想剖开周蒙溪的脑子看看周蒙溪那脑子里都装些什么。

周蒙溪把菜提进厨房,奇颖和宁馨进来帮忙。之前周蒙溪怕她们俩被鬼差抓走渡了些能量给她们,她们现在可以完全显出人形,乍然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不过细看之下还是能现些异样,脸上苍白走路没有声音步伐轻飘。那身阴冷的鬼气是怎么也遮不住。周蒙溪见到她们,才想起她俩的事。她把菜递给奇颖和宁馨,说:“麻烦你俩了。”她在屋子里翻找半天,找出纸笔,剪成两个纸人。她再问奇颖和宁馨要了她俩的生辰八字,把她俩叫到客厅。

周蒙溪在两张纸人身上分别写上奇颖和宁馨的生辰八字,再把两张纸人放在茶几上,将法力注入指尖传递到纸上画下咒印,她抬头,道声:“起”那两张纸人就飘了起来,她再念一声:“合”双手交叠合印,念下咒诀。两张纸人飘到奇颖与宁馨的魂魄上透入她们的“体”内。周蒙溪双手连翻十几个诀印将咒力凝结在掌中,将掌力透入奇颖与宁馨的身上。

奇颖和宁馨的身体一颤,轻飘飘的身体又有了拥有实体的感觉,她互视一眼,又看向周蒙溪,似乎还不明所以。

周蒙溪说:“注意防水,下雨天别出门,你们的身体是纸做的,打湿了可就遭了。”她的眼珠子转了转,说:“衣服做饭什么的用法术就好了。”

奇颖和宁馨大喜,赶紧道谢。

周蒙溪“呵呵”笑了笑,说:“不用谢。以后可能我还有许多要麻烦你们的地方。”

奇颖又问句:“那为什么不用防水纸或塑胶纸给我们做……呃……身体?”

“呃”周蒙溪呆了下,在心里赞句:“有才”她说:“防水纸也不沾墨啊怎么写生辰八字?”说完,摆摆手,朝院子里的月朔走去。

月朔正跪坐在茶几旁饮茶,周蒙溪坐在月朔的对面,喊声:“师……朔儿”

月朔抬眼冷冷地扫了眼周蒙溪,说:“有点本事就想翻天?朔儿是你叫的?”指甲伸出来,从茶杯上划过,把好好的一个茶杯一分为二。

周蒙溪摸摸自己的脖子,在心里叫道:“动不动就威胁人,真讨厌”她说:“你又不让我叫你师傅,我叫你月朔又显得不尊重,叫朔儿多亲近。”

月朔抬起右手就将锋利的指甲朝周蒙溪戳去,周蒙溪的身子一偏,敏捷地躲开,说:“新年快乐”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红包递给月朔,说:“新年红包,恭喜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