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蒙溪吓得魂飞魄散,“啊——”地出一声撕心裂肺堪称凄厉至极的嚎叫,犹似临死惨嚎。

那女人来到周蒙溪的身边,递给她一张明片,说:“你依着这名片地址明天到我公司找我,我给你安排工作。月朔姑娘说你可以回去了。”

周蒙溪只觉得刺骨的寒气透入体内,顺着她的骨骼经脉游走,冻得她牙齿直打颤。她在心里说:“这修行果然不是凡人玩的玩意儿。”想象着小说里看到的那些故事,又有点得意,想着自己将来定然也成就非凡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什么的,心说:“我以凡人之躯向美女僵尸习道,历经多少浩劫终成正果……”身体越来越冷,整个都像冻成了冰块似的,思绪到这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转眼到了中秋节。

付出?生命?不会又要拉我去死给你作伴吧?周蒙溪打个冷战,忙说:“我刚才那话是随口说的,你别当真,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莫怪莫怪。”她说句:“我出去了。”赶紧拿了自己的证件溜之大吉。

那女人轻轻地说句:“吃吧。”返身又坐到床上去。她的声音虽然好听,但和她“人”一样缺少人气,幽幽冷冷的和常人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

周蒙溪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摸她的薄被单,突然感到不对劲,这种天气她这房间里应该很热不该很冷才对。她突然想到什么,打个激灵,立马醒了。她睁开眼,赫然看到屋子里那窗小小窗户前站着一个白影,那白影从头到脚一身雪白,周身上下罩着层朦朦的如月亮般的辉光,整个人就像一团光体。

“你想问哪方面的事?算大还是算小?”中年男人问,又说:“报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周蒙溪看到吴莉那条消息也没回,她又左看右看。鬼嘛,小时候见过,睡觉睡迷糊的时候也见过,鬼压床的时候也遇到过,做梦的时候见到的都不算,就是完全清醒的时候还真没见过。她又点怕,又很好奇想看看鬼是什么样的,犹豫了一会儿,起身,在办公室里转,没有看见那影子。

算命的一个劲的让她拿着钱回去,周蒙溪不要钱,要把那一块二还给算命的。算命的说:“喊你拿你就拿到,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不拿,我会倒霉,你也不好。”他这话说得十分坚决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周蒙溪的平衡感不大好,她跑得太快,脚下踩到小石子滑了下,“扑”地一下子摔上五体投地贴在地上,膝盖先着地,摔得她两边膝盖生疼。她爬起来,朝膝盖上一看,白色短裤下,两个盖膝上摔破了皮上面还沾着疼,浮现起淤紫色,膝盖火辣辣的疼。她也是摔习惯、疼习惯的人,拍拍膝疼,忍住疼,牵着膝盖上的伤,一路小跑地回家。

“走啦走啦,继续打仗!”“孩子王”见没热闹看,就又招呼一帮孩子继续去玩打仗。十几二十个孩子分成两帮,玩打仗。两个带头的孩子各领一帮小孩子,双方互相开始,你追我逐的。经常横冲直闯,从这家前进蹿进去,过后门,又从那家人家里蹿出来,颇有土匪呼啸山林的阵势。再加上镇上有一家“新”旅馆,是老式大宅子,深宅大院,又鲜有人住,成了他们玩乐的天堂,哪方赢了,当“皇帝”时,宫殿就设在里面。坐在那几阶高的台阶上,对面底下鼎礼膜拜的“手下”,说不出的得意和自豪。

鬼是什么?有人说是亡灵的魂魄,又或许别的不为人知的鬼怪,也被称作鬼。

那女孩子“嗯”了声,话在喉间哽咽两下脱口问:“她……她不是死了吗?”

月朔摇摇头,推着那女孩子的背,说:“好了,你该回了。当心点驱魔族的人,他们最近在这附近频繁转悠。”

“姐姐遇到他们了?啊,那刚才死掉的那个……”那女孩子收到月朔警告的眼神,话咽了回去,说:“我走了。”她化作一道绿光,化作一道弧线从窗口飞出去,走了。

周蒙溪愣愣地看着那窗户,心说:“以前总觉得妖魔鬼怪是书里的东西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这世上的妖怪这么多,月朔、狐狸精,还有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妖的女孩子。”她不禁在想,以前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些人里面是不是就有妖怪变的,公司的同事里会不会也有妖怪?她想问月朔,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很多妖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想跟月朔说话,不想理月朔。

周蒙溪被月朔关在屋子里连续关了三天,她失血过多伤了元气,没力气、没精力挣扎,只好老老实实地躺着。每天月朔会出去一趟给她弄点吃的回来,不过她现月朔似乎不大会照顾人,每天只给她吃一顿饭。饿不死又养不活,半死不活地吊着。

而且每到晚上,月朔都会出去,直到天明才回来。

到第四天凌晨三点多,突然“碰”地一声响,她家的门被撞开了,跟着几条人影扑了进来。

“啊!”周蒙溪受到惊吓尖叫一声缩到角落望着冲进来的这几个男人。

“二叔,床上!”一个小年轻的手上提着一把四尺多长又宽又大霸气十足的剑指向周蒙溪。

周蒙溪这才看清这帮人,虽然穿的都是比交宽松的休闲服或皮衣,一副老板的派头,但他们手上不是提剑就是拿鞭子还有一个拿着一对金色的直劲约一尺左右的金圆。

手上提鞭子的小胡子抬起手制止那小年轻,他侧眼打量着周蒙溪,问:“看到那妖女了吗?”

周蒙溪摇头,跟着就看到月朔像幽灵一般突然从这帮人身后的一条墙角里冒出来,一双幽绿的眸子冷冷幽幽地盯着他们。

那被唤作二叔的小胡子突然回头,“啪”地对着墙角处月朔所在的方向将鞭子用力地抽了过去。就在他动的那一瞬间,站在小胡子身旁的一个瘦老头“唰”地一下子洒出一连串铃铛般的东西朝月朔扔去。

月朔扭腰,闪身,“倏”地滑到另一侧墙角。

提大剑的小年轻举剑就朝她砍去。

月朔跃起身,一脚踏在剑上,身形往后一个翻腾,穿墙而出,下一秒,她又出现在屋子里站在那小年轻的身后抬爪就朝他的后颈抓去。

突然,一只手抓住月朔的胳膊,是那个手执金圈的男子。

月朔急忙挣开那男子的手,闪身避开他手里落下的金圈以及那挥来的长鞭。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咪,嘛咪嘛里轰!”屋子里四面墙、天花板和地面金光一闪。一个二十多岁,身材精壮的男子从门口缓缓踏步走了进来。他双掌合什,嘴唇不停地开阖念着咒语。

月朔听得动静,立即后退,她缓缓飘落在床上站在床的边沿,见到那男子一步一步踏进来,不由得缓步退后,一直退到墙角才停下。

屋子里的三人立即分左右呈夹击之势立在月朔跟前。

那精壮男子走到屋子正中央,睁开眼,看着月朔,沉声喝道:“伏地就擒,留你一命!”

周蒙溪再笨也看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看对方那气势再看月朔此刻所站的位置,明显处在下风。

月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男子,身上的寒气大炽,阴寒之气笼罩满整间屋子。她伸直手臂,五指一张,指甲顿时爆长至两寸长,且颜色黑如墨,跟着就朝中间那男子扑了过去。

周蒙溪缩在墙角,只见那三个男的不停地围着中间又是砸兵器又是拳打脚踢,不时有人被踢飞到墙角,把屋子里的东西撞伤一地。而屋子正中央,一道白影与一道金光交缠,那两缠的度极快,看得她眼花缭乱,头都转晕了也没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伏——魔——金——刚——!”突然,一声沉闷如雷鸣的大喝声响起。“中!”

一道白影从中间打斗的光圈里飞出来撞地墙上又重重地摔在墙上,正好落在周蒙溪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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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那三人跳上床,月朔赶紧就地一滚,情急之中滚的位置不对,正好滚到周蒙溪的怀里。那三人扑到了她的跟前,手中的家伙一起朝她落下。

“唔——”月朔闷哼一声,抿紧嘴,生生地憋住。

周蒙溪眼睁睁地看着那金圈砸在月朔的胸口,那鞭子勒在月朔的脖子上,还有那剑——被月朔抬手抓住,而她自己则——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把月朔抱住了,还用身体挡在月朔的身上。

那使鞭子的小胡子用力地拽缠在月朔脖子上的鞭子,周蒙溪本能地抬手抓住那鞭子,觉得一只手的力道不够,又两只手一起用,不让那小胡子勒月朔的脖子。

月朔定定地看着周蒙溪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跟着她抬起左手用指甲往缚在脖子上的鞭子一划,那鞭子便断了。

那年轻男子又念了一段真言,大喝一声:“破!”作了一个推的手势。

月朔闷哼一声,飞出去,一头撞在墙上。抱着她的周蒙溪也随她一起撞到墙上,并且很没用的昏死过去。

月朔看到周蒙溪昏倒在墙上,她缓缓地站起来,阴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那男子,像拍灰尘般轻轻地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说:“你祖师‘六道’也只能封印我,你以为就凭你能降得住我?”她乍见那青年时确实被吓了跳。她曾在“六道”手上吃了亏,自然心生几分畏惧,但交手后现面前这青年的功力比起六道连一半都及不上。

那男子双手于胸前连续结出十几个印结,再作一个拈花的姿势,口喝一声:“八臂伏魔金刚!”双掌一合,一道金光自他的身上闪现。金光中,一道人影与他重合,那人影,八手八臂——

月朔一看到这情景,脸色当场变了。不是惊不是怕,而是恨!八臂伏魔金刚把她镇在那戏台下,一镇四百年!

下一秒,她手爪一挥,扑了过去。

硬碰硬地再次跟那男子缠斗上。

屋子里,寒气越来越炽,月朔身上泛着的皓月银光中漫出黑气。她的眼眸,变成了黑色,如墨般纯黑。

她的指甲,她的爪便是她的武器,与屋子里的四人交缠打斗。

那小青年的剑刺在她的身上,却怎么也刺不进去。月朔转身,抵住那金刚圈落在背上的重力一击,一手抓住剑刃,快步上前,五指呈鹰爪狠狠地将手指插入他的脑袋里,再用力一捏,人头便如西瓜一样爆开,红的、白的迸射四裂——

月朔抽手,回身,又朝那用鞭子的小胡子攻去。

鞭子是长兵,屋子狭小,根本没有他使展的空间。

这里面那用剑的小年轻功力最弱,月朔先把他收拾掉,再去收拾这个放不开手脚的小胡子。她朝那小胡子抓去,但那有降魔金刚附体的青年以身躯挡住她。她的手爪抓在那青年的胸口上,犹如撞在铜壁上出金属碰撞的声响,震得她的手指麻。月朔深吸口气,一咬牙,使出十成的功力再次扑了过去——对着那有伏魔金刚附体的青年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