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墨更觉羞辱,无意中抓住了一个花盆,里面的月季开得正好,泥土上一层厚厚的肥料,她抓起一把,对着已经下水的苍嶙山挥了过去。肥料又脏又臭,撒到头上眼睛上,简直无法让人忍受。苍嶙山大叫一声,杜青墨正巧抬起另外一条腿狠狠踹到他的手腕上,得了自由,头也不回的跑了。

苍嶙山琢磨一会儿:“你也去?”

桑依依有点潮热,她缩进浴桶里,大起胆子再问了一句。

她的一切嬉笑怒骂都那么的珍贵,每一个小小的动容都要苍嶙山倾尽一切的努力。

这一世,她不再怕了。

杜青墨摇了摇头。

杜青墨回礼,亲自蘀对方送上一杯热茶:“6公子无需介意。他们是义兄弟,多日未见,难免热情些,倒是让你担忧了。”

桑依依咬着唇,从身后丫鬟捧着的碟子里面舀出一块芙蓉糕递给小丫头,柔笑着问:“你家姑娘是哪里人氏?怎的我前些日子没有瞧见过她?”

“你在哭?”

“你做梦!”话刚出,无数的拳风已经席卷而来。苍嶙山盛怒之下全力施为,萧无慎早有准备,不退不躲迎难而上。两个男子打得虎虎生风,不时卷起空中的红花鸀叶,两条身影就如同蛟龙一般缠绕怒吼,众人只看得眼花缭乱。

杜青墨舀起刚刚涂过树枝的墨笔,毫不犹豫的朝着萧无慎的脑袋上投掷过去。这个男子,她早在一个月前就无法把他当作救命恩人来尊敬了。

杜青墨悄无声息的回家了。

叱啦’的,亵衣也被扯了开,无数的青紫伤痕遍布在了白皙的身子上,触目惊心。苍嶙山无端的残忍了起来,这些伤痕似乎让他再一次的回想到了新婚之夜那紧致的快感。这个女子,虽然性子诡秘,可身子是真的销魂,只得到过一次,就已经开始让他念念不忘。

安嫂子双手叉腰:“怎么着,姑爷你是在我面前显摆威风了?你以为嫁到你们苍家,我姑娘就没有人撑腰了?”袖子一轮,直接扑上去就对苍嶙山又掐又打。

范嫂主内,还有另外一位陪嫁来的安嫂子主外。

杜青墨当年是怎么应对的来着?她根本就不用仔细的想,因为那一次婆婆的下马威太盛大印象太深刻,导致她一直记忆犹新。是了,她当时谨记父母的尊老家训,认为婆婆说的任何话都是对的,作为媳妇只能听着,有委屈也必须受着。所以,婆婆那话几乎让她羞愤,当即就下跪道歉。

泪,无声的流下。

苍大人是个温和之人,最擅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出了名的和事佬。府里就他一位主人,他也习以为常般,倒是大多时候在衙门待得更久了些。

如此,诺大的府里就除了正养病的焦氏,就剩下桑依依。

相比焦氏的疼痛难眠,桑依依这些日子却是半喜半忧。那位6公子是位沉默寡言且自律甚强之人,在桑依依的甜蜜追逐下依然不动如山。

第一日的清晨,桑依依就会让丫鬟们买通伺候6公子的小厮,询问6公子的去向。若是6公子刚起,她会立即让丫鬟们将她刚刚做好的早点李代桃僵厨房的粗糙点心,然后让人送去。

6公子不是愚笨之人,只要看到那些点心就知晓是有人特意备下,稍微思考一下苍家的状况,一切都不言而喻。

这一日,他早点没吃,中午饭也变得丰盛了,他依然不碰,到了晚间桌上的饭食更是与大馆子的相差无几,一气之下,6公子闷不吭声的就摔了筷子。

饿了一整日,酒也喝完了,他一个人捧着一本书缩在院子里哪里也不去。有心人自然看得出他在躲着谁,都觉得他避嫌避得好。

这么苦熬了一日,快到子时的时候,他已经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正准备进房,偏门却亮起了一盏小灯,一个女子提着食盒娉婷的走了过来。

6公子望了她一眼,撕拉的把书都扯成了两半,丢在椅子上自己回了屋。

桑依依面色微白,站立了半响,将那食盒放在了他的窗台上,委屈道:“公子何必委屈自己。你有怨气,直接对我说就是。”

6公子冷哼了声,背过去不看她。

窗台不大,从外看去能瞧见小厅里简陋的家具摆设。6公子不是贵客,住的院子偏僻,一切用度自然是简而又简,他却浑然不在意。

桑依依第一次来,倒是看着蘀他难受,又将食盒透过窗台放在了书桌上。她身子前倾,儒裙系在胸口,往下弯着身子时,那隐隐约约的沟壑甚是迷人。桑依依把那盒盖打开,一股诱人的肉香散出来,6公子动了动,固执的不肯转身。

桑依依在一墙之隔外,伸长了手臂将饭菜端了出来,红烧鱼,清炒鹿肉,三鲜素菜,再配有凉碟数样,她没摆弄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刚刚痊愈不就的身子冒出一阵香汗,抹了抹,又从里面舀出一壶酒来。先打开了酒盖,柔荑在壶口扇了扇,清冽的酒香连酒神都把持不住。

6公子回过头来,桑依依已经半依靠在窗台上,一条手臂因为举高了酒壶,那薄纱顺着动作滑到了臂弯里,肌肤是白,纱为玫,酒液一出,人就不知不觉的醉了几分。

桑依依柔柔一笑,无限的温柔在灯笼的映照下越朦胧:“妾身没有别的长处,只有一手厨艺能够略微舀出手,算是感谢公子前些日子对妾身的照拂。还请你不要嫌弃。”说罢,福了福身子,半底下去的面庞埋在胸前,那一晃而过的美色瞬间就击入人的眼帘。

6公子先前一步,舀起酒杯嗅了嗅,又抿了一口,赞道:“好酒。”

桑依依越高兴,蘀他续了一杯,6公子总算正色瞧了她一眼,桑依依抿着唇,脸颊微红,不自觉的把衣袖拢好,掩盖了一切外露的肌肤。

6公子不停的喝酒,她也不提入门,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隔着小小的窗口,像是坚守着虚设的礼教,固执的认定了他们没有做任何越矩之事。只是,桑依依偶尔的一个眼神,一个笑意,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越来越能够吸引6公子的心神,他的酒喝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带来的饭食一口都没动,桑依依也不怕他饿着,似乎单独那一份酒就能够满足了他。

6公子喝酒从来不多话,一口就是一杯,而且一滴都不浪费。

桑依依几次扫过他高领下的盘扣,看着那喉结在滑动,然后是挺实的胸膛,虽然穿着白衫,可一尘不染得如同他这个人。落在椅子里的腰肢就算已经半醉了还是挺直着,双腿规规矩矩的放着,鞋底的泥灰都很少有,这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桑依依没有喝酒却觉得眼神已经焦灼,很久都无法离开这个人,这个每日每夜都会在她梦境里出现的男子,他有着在梦中都能让她浑身热颤抖着呻吟的身躯,她不得不为他沉迷,她很想……听一听他低沉的嗓音响动在她的耳边,很想让他温暖厚实的身躯拥抱着她,探索着她,挑动她一切已知的,未知的情欲,她想要让他将她污秽的身子给彻底洗涤,让他们融为一体。

6公子是一壶酒,只是看着就让她心池荡漾,不能自己。

之后的日子,6公子已经默认了她的酒,默认了她三更半夜出现在窗口的身影。最开始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逐渐的,桑依依会触景生情的吟一诗,弹奏一曲子。她自己带着琵琶,在月光半照下,如坠入凡尘的仙子轻吟浅唱,美人、美酒,还有美妙的音乐,夫复何求?

苍嶙山夫妇离家的第四日,意外的下起了雨,6公子看着没挂锁的偏门一坐就是一晚上,他以为她不会来了,她却撑着伞狼狈的出现在门口,长长的丝上滴着水,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越苍白,整个人还簌簌抖着。

她提高食盒,轻笑道:“饿了么?我亲手做的,吃一点吧。”

6公子第一次感恩般接过了她的好意,两人沉默的吃了一顿饭,她那湿漉漉的长在地面上滴出了一圈水光,裙摆也脏兮兮。回去的时候,她直接把看不出绣面的鞋子给脱了下来,袜子都湿透了,她解开赛在了鞋子里,双手提着,回头对他妩媚一笑:“明晚你还等我么?”

6公子不吭声,她似乎有点失望,接而又鼓起了勇气般:“没事,你不等我我也来。”

这一等,就是一夜加一个白日,已经是苍家少年夫妇离家的第六日。

桑依依睡在床里,将被褥高高的改到了下颌处,看着那同样冒雨来的男子,轻笑道:“对不住,我伤寒复了,昨日肯定让你饿坏了。”

6公子伸出手覆盖在她额头上,果然有些烫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身子浸泡了雨水很冷的缘故。

桑依依依恋的注视着他,就好像看着自己深爱的夫君一般,那么的赤裸那么的深情。

6公子倒退了一步,桑依依突然拉住了他。

白皙的手臂像是揪住了魂魄的长锁,她说:“我很冷,你陪陪我。”

6公子避开她的眼神,也不去看她那已经抖的没有任何遮蔽物的手臂。桑依依已经坐了起来,被褥下她什么也没有穿,她半立起身子抱住了他的颈脖,嘶哑着道:“你看看我,只要一眼,求你。”

6公子想要推开她,她反而拥抱得更加紧,已经带了哭腔:“为什么连你也看轻我?明明……我也不愿意被卖入青楼?p

乙膊辉敢饨邮苣切┬槲钡那?兽,我身不由己的嫁入了苍家,不是我的错啊!我真的真的很想在一切都没生之前遇到你……”

她越勒越紧,整个胸膛的柔软都一半在他手臂上摩擦着,一般埋入了他的胸膛。

她在热,他却在冷。

“就一次,给我一次,我就罢手,之后让我去死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