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新兵训练结束,她会回京城一趟,寻找根本的解决之法。

虽然有所疑惑和猜测,但老王爷知道此时最要紧的还是安抚百姓。就目前的局势,看来是要她亲自出马了。

原来闻人倾最先拦住的小乞丐叫九儿,此时正站在这位小乞丐头领的身边。

老王爷稳坐正厅位,眼神在厅中众人脸上一扫而过,便下令详细调查此事并把闻人倾带来府上,之后未再说话,兀自沉眉思索。

侍女沾衣如今不用服侍小姐穿衣起居,这是正夫要做的事儿,她学着小姐那样训练小狼,把生肉抛到远处,小狼便四腿飞奔,抓到食物一阵撕扯与吞咽。

当大皇女和岑国的使者从关押俘虏处回到城里,便撞上了神情慌乱的侍卫,才知妹妹受伤了,赶到出事地点看到抱着手臂的妹妹痛叫出声,鲜血还在滴落,等大夫给妹妹包扎完伤口,大皇女这才注意到坐于正厅右侧的岑国使者。

虞无恕侧头看看身边之人,她的眼睑慢慢的眨动,直挺的鼻梁下是微薄的唇形,侧面的脸廓透露着一如既往的冷静。

同行的岑国使者是三皇女宫玉濯、继任了娘亲王位的年轻厉王宫伊竺、以及岑国右相。被俘的大皇女宫玉灵颇受岑国女皇喜爱,此行同来的右相就是大皇女一派的人,而三皇女宫玉濯是大皇女争夺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宫伊竺站在三皇女这边。

不过,闻人倾的转变也是让她非常纳闷儿的事,这人就是离开京城去了军马司三个月后就变了,若说她的真实实力是以前故意隐藏,但性子也生了变化,言语变少了,也变得非常冷静,还有她通透而深邃的眸子,让人不由得生出敬畏。

这桩桩事情,足以说明最近几年的安逸日子,让镇国大军的将领和士兵对危险、阴谋失了警惕,放松了监察,当然,这些事件的生对大家也是当头喝棒,应该从此吸取教训。

闻人倾一行人也终于回到了青国。

青国如何在一夜间调来如此多的兵力?

虞无恕在听闻他惦念的人如今留在热尔族领地、生死不明时,眼前一黑,习惯性的咬紧牙关和握紧拳头来压制心底不断翻涌而上的恐慌。

她也没让手下的族人把她怀里的尸体如同别的尸体一样搬离战场,就那样抱着,直直的盯着七人,但没有下令族人起第二轮的进攻。

这片燃烧的丛林就像一条宽宽的火带横在她们身后,虽然有炙热的气浪,却也是极好的凭借,不能让热尔族人形成圆形的包围圈,把她们围在其中。

不过是眨眼间,被闻人倾所伤的狼落地时后腿已经站立不起,而与宋明珍缠斗了仅一招的狼就甩下宋明珍,扑向闻人倾,凶残的动作和恨意的眼神说明这两只狼是伴侣。

就当隐在丛林中的一行人心中愈加坚定地要将岑国也拖下水时,却因听到对岸岑国士兵的争执内容而惊愕。

她们正行走在丛林的边缘,一侧透过树木可见远处的海面反射出点点并不清亮的月之光辉,另一侧就是越来越漆黑的丛林深处,冷风吹的枝叶哗哗作响,伴着兽吼的声音,有些毛骨悚然。

除了沿途她事先准备的绳子和长钉,她们的脖颈、手臂、腿脚处都涂有浸过雄黄的酒,她说是为了驱赶蛇虫。

就算这一局失利了,但至少青国赔上了一名战功卓越的副将,再者,主将布的局又何止是五年前的那一个局呢?

不过还有办法,既然老王爷派来的十人极善暗杀,就让她们在短时间内训练四名新兵,虽然这十人并不服闻人倾,但对墨很恭敬,所以闻人倾就把训练的内容说与墨,让墨来负责。

老王爷疑惑,但也不禁叹服,“好!本将就允你这个要求。不过,你已定的四人该不会也是新兵?”

“袁副将说她抓到的狼是狼群中最凶狠的一只,但它做出臣服的动作说明不是狼王,也就是说,在之前的突然袭击中狼王并没有出现,如若狼王受到攻击重伤或已死,小狼也是在变故生时跑出,热尔族人以为是我们所为,之后就开始了疯狂的报复,这样就能解释通了”,虞无恕做此推测。

虞副将讲完后,众将领沉默不语,老王爷让袁副将说说与热尔族的战况。

“哎!怎么连这个小家伙也只认可你?”雷大人很受打击。

二十年前,岑国厉王突然南下攻打这里,老王爷也十分意外,因为这里不仅屯有重兵,而且能得到镇西、镇东两路军的增援,不过一旦被敌人攻下这里,就意味着青国南部的防线就此被扯开,后果非常严重。

而这时出现的神力丸,却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力气,服食此丸若能实力大闻人倾,也会使她的报仇更容易成功,想到这些,五皇女喜上眉梢,结果却成了新兵中为数很少的上瘾之人。

额头上温软的触感让他回神,眼前出现的正是他猜想着去了哪里的人,“你去哪儿了?”话顺嘴而出,都没有经过他的大脑,似乎是自半夜醒来,心底一直惦念的话。

当天晚上,虞子遨就把调查的全部结果禀报了老王爷。

“炼制神力丸的药材有那些?”看到有两个军医打扮的人在座,或许她们研究过其中的成分,不知和自己猜测的是否相同。

“害人的东西”,听完旁边人的解释,宗政澜低声对蔺千叶说。

“你不是放弃,是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愿去面对。一开始,你不承认自己是灾星,也向别人证明着,却受了伤,把所有的伤都埋进心里,心神耗在这里,心也被束缚,抓着灾星这两个字不放的人是你。”

她没有解释什么,但想起虞无恕早上的一丝疏离,似乎有些明白。

见台下观众们羡慕的眼神,裴正询问旁边一人,何为神力丸?对方回看了裴正一眼,眼中的意思是“真是孤陋寡闻”,不过还是解释了这神力丸的神奇所在。

擂台赛主要分为使用兵刃和赤手空拳比试两种。

不愿在她们面前示弱,更不愿喊痛,所以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突然间,斥责他的人不见了,一个女子走近,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他对她的接近没有排斥或是疏离。

就在闻人倾去往雪山脚下时,跪在地上的虞子游和秋少柯就已经被允许站起身,现在看到她居然真的证明了虞无恕没有过错,这两人也露出了欣慰,随着与她的接触,她们越的欣赏起这个年轻的将门嫡女。

靠近的闻人倾突然闻到一丝血腥,扒开人群,闯入眼帘的一幕让她周身的寒意骤然释放。地上趴着的三人是虞无恕、濮阳尹、虞初颜,三人臀部的衣衫被血染红,旁边还站着三个手提军棍的士兵,棍上的血珠还未干涸,显然是刚刚受刑完毕。

泥鳅的动作有一瞬的停顿,之后不停跳跃的马蹄渐渐缓了下来,开始用前蹄轻刨着地面,竟显出一丝欢快,闻人倾见状靠近,用手顺顺它颈项上的鬃毛,并迅解下缠绕的马鞭,只见颈项处已经勒出了道道血痕。

她灵活的身形轻松游走于几人之间,简单利落的一两招就可以夺了别人的兵刃,这让众人大开眼界,迫切的希望能够学到老大的一招两式。

“倾儿,我有一事一直不明,为何以前听到的议论和现在的你给我们的印象完全不同呢?”虞子游一边吃菜一边开始了今日这顿饭的挖秘意图。

“你……”,吕校尉用手指着闻人倾,脸部有些扭曲,“你抢夺兵刃、用刀指向自己兵营的士兵、砍坏重要的路标大树,你还不认罪吗?”

这也是她每次都会选择平民兵营的原因,好友虞子游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尽管嘴里嚷嚷着要和她换着训练,却每次都主动接下训练来自富家新兵的任务。

“我说牛娃,你是怎么跑到那里面去的?”眼见闻人倾正在思索救人之法,裴正和牛娃搭话。

短暂的休息过后,编队又开始前行。行军的度不变,却渐渐有了落队的新兵,但闻人倾这一小队人还是能紧紧跟住编队的步伐。

闻人倾放下弓,没有进行第三射,十几人也同样如此,再次低调的回归了队伍,却让原以为上一项考试她们是侥幸过关的新兵彻底信服了。

不同于新兵训练时用木棍击打石桩,她们可是在过去将近二百天的日子都在劈柴,现在劈砍那根细木桩,就如同切西瓜一样熟练。

“饭好了”,回神的严叔连忙招呼着两人,同时快低头在肩膀处擦擦眼睛,怕两人看到眼角的泪。

“记住,不要说这样的话!”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几个字更是将周遭本就安静的气氛冻结。

叫上裴正,三人一起进城了。

后来重重的脚步声加上了磨牙声,其他人也忍不住偷乐,可是闻人倾依然如往常一般,从河里装满水便往回走。

开始时不可能提四桶水,就从两桶水练起,大水缸被填满了,她们就提着满通水来回往返于河边和浴堂,权当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