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城门关闭的“咯吱”声、站在城墙上还没多久的岑国士兵的惨叫声、四周山头响起的士兵的呐喊声,岑国大军重埋伏了!

今夜是闻人倾一行人离开的第二夜,墨带着两名士兵回来了,和她们同行的另三名士兵为了缠住热尔族人,怕是凶多吉少,留下牵引热尔族人的闻人倾等人目前生死未知。

之后中年女子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众人才起身,有人将地上的尸体继续搬出战场,也有人怒视着七人。此时的狼群也不再上前叼走尸体,还是夹杂于热尔族女子的队形中,不断的低吼声增添了些许悲鸣。

因为她们只有区区九人,对方却是成百上千。

眨眼间,两头狼从侧面靠近,后面飞而来的有六七名手握尖利棍棒的热尔族女子。

清早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接近了热尔族和岑国的交界,她们隐身在丛林中观察着对面。

十六人改变了以往的长队形,而是以相对集中的队形前行,闻人倾排头,墨在她的身侧,四名新兵处于队伍中间,左右两侧和队尾是十名经验丰富的士兵。

昨日事先的探路,但凡石壁上没有凭借的地方,她就把一尺长的岩钉用锤子打入石缝,露出两寸的长度,可供抓持或是脚踩。

那一战是她指挥的,那时主将还在热尔族,主将是在一年前进入那里的,其后与她的联系也通过驯养的鹰,同一日,热尔族人对青国起了攻击。

在虞副将手下,两万的正规水军是主力,三万6兵正在加紧进行水上训练,总数也是五万,但与水狼军纯粹的五万水军相比就呈弱势了,但在她的巧妙调派下,目前还未让一名水狼兵冲破她们的防线上了岸。

“后面的行动你也要参加?”老王爷有所迟疑,考虑到闻人倾没有作战经验,只要她能帮助其他士兵翻过峭壁就行,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有经验的士兵,而且是身手非常厉害的士兵才行,毕竟她们要面对的是凶悍的热尔族人和狼群。

被虞无恕俯身抱起来后,它用颈项蹭着他的手指,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不知敌军为何不把剩下的两万水狼军就此派出,到时疲累的青国两万水军真有可能守不住江岸,而被敌军攻上岸,好在最后敌军做出了撤退的决定。

本在吃着草料的泥鳅高兴的打了个响鼻,把头伸向栅栏处闻人倾所站的位置。让她奇怪的是,和泥鳅同一马厩的其它战马都不在了。

相比于新兵这边没有多少担忧的议论和猜测,老王爷那边并不轻松。

他惊讶于她的棋艺,同时也激起了战意,有时会一连下三局都不停歇,期间,她也不是每局都能胜,他严密的布局也会让她隐藏的路数无所遁形,他会出现少有的笑容,倒不是因为自己赢了,而是为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前世,她从一个人的表情来猜测他的想法、下一步的行动,那是一种冷冰冰的建立在任务上的观察,而在与他的相处中,因为在意,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就如他现在的迷茫。

调查的结果有一样可以肯定:神力丸会让人上瘾。

“是”,在对方威严的目光中,闻人倾神色没什么变化。

宗政澜或许并不出名,但小她一岁的妹妹宗政淽可是赫赫有名,她十三岁入伍,两年后以拔尖的考试成绩“毕业”,回到镇东军,接下来的两年表现更是让她娘亲麾下的很多老将都自叹不如。

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揭开他的伤疤,她说的事情他都明白,可是为何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因为在听到严叔的述说时,他清晰的感受到心底的苦涩,但是,他不希望自己因为她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人而变得幽怨,他有他的骄傲。

“俺没事!”牛娃脸上憨憨的笑容显示并没有因为输了比试而懊恼。

比试的方式有很多,打擂台、比试骑马、骑射等,奖品有最直接的银两,也有物品奖励,比如兵刃、软甲、上等伤药等。

见虞无恕睡的很沉,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把他的身子放成侧躺的姿势,遂在他的身边躺下,许是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闻人倾感觉脚下出现摇晃的瞬间,丢下鼓槌翻身上马,拍打泥鳅的屁股,泥鳅也仿佛感觉到了危险,撒开马蹄奋力奔驰。

一顿疾驰进入草原,只见远处的白鄂山巍然屹立,倾泻的雪块已经在山脚下铺开,白雪皑皑一片,有人影在雪上走动。

她干脆扭头不看了,见闻人倾盘膝坐在了地上,她也一屁股坐下来,还将身子躺倒在地上,兵营的日子虽说有点儿苦,但可以肆意的坐躺,厮杀起来也畅快淋漓,还真是适合她待的地方。

每年的新兵训练都会有冲突生,特别是官家女子和平民之间,平时有军纪约束,新兵们多半有所收敛,但在对练中,受伤难免,就有故意下狠手的事情生,只要不伤及性命,将领们也不会太多干涉。

她坐在虞子游右侧,肃穆的神色,金灿灿的腰带,可见这人刚刚顺利晋升金营了。另一侧坐着秋少柯和虞鸣夫妻俩。

“属下见过副将”,她单膝跪地行礼,自然的姿势没有任何跋扈之感,这让有些人不禁怀疑起吕校尉刚刚的描述,说闻人倾是如何如何的飞扬跋扈。

军中为他们这些男子安排了专门的营地,所以三人住的并不远,今日是单毅硬拉着两人来此的。

“闭嘴”,远远可见牛娃只有上半个身子掩映在草丛间,她周围不见泥地,却见茂密的水草与水面,水面下定是稀泥,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而这个士兵还在耳边聒噪,闻人倾冷声呵斥。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比起上山时的劳累,下山时就多了一份艰险。

“扑哧”,在城门上观看的虞子游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其他将领也同样笑出声,大家自然看出十几人对闻人倾的维护,也不禁对她收服新兵的能力有些叹服。

对面为数不多认识她的人脸上出现惊讶,五皇女的脸上也是阴云密布,因为她知道八皇女一直是闻人倾的“跟屁虫”,现在她与闻人倾结下梁子,和闻人倾同一阵营的八皇女自然就看不顺眼了。

端着菜盘走出厢房的严叔愣愣的看着被闻人倾拥住的公子,泪不禁再次滑落。

“不舒服?”她以为他身子不适。

“身体瘦弱不等于就不能成为一名士兵,未经训练就踢出队伍,你们的做法有失公允”,这是秋校尉自认识闻人倾后,听到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不是为她自己叫屈,而是维护同她一起在浴堂干活的人。

大家虽然好奇这里突然冒出一个气质高贵的小姑娘,但憋着一口气,先把水倒进缸里再说,闻人倾则直接与她擦身而过。

“像这样,每日用力劈砍上千次”,说完,她丢下斧头,再次去提水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虞无恕并不知道闻人倾进的兵营是平民这边,当然更不知道她被派到浴堂干活儿的事。

“你的话很少,”这还是有人第一次这么直言她的话少,也足见裴正的心直口快。

闻人倾点点头。

走到岸边停下来的虞子游、秋少珂、濮阳尹三人,回头看着牵手慢慢走近的两人,一人冷漠,一人淡漠,风扬起了他们的衣摆,翩翩缠绕,跃动在两人那缓慢而又一致的步伐周围,竟让三人一时有些移不开眼。

“为什么?你应该报我那边啊!”

这一夜的后半夜,两人居然都睡了个比以往都要踏实的觉,或许连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两人对彼此的习惯、认同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着。

晚上休息时,虽然她还是在他微一翻身就会清醒,但已经比最初的几日好多了,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她也可以进入浅眠。

连早饭都没吃,又跪了一整天,面上却不表现出一丝的疲惫和脆弱,还真是个倔强的人。

虞无恕转身走向衣柜,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淡漠以外的表情。

她也开始喜欢上现在的日子,每日的心情很放松,空气很清新,又有事可做,安宁而又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