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凤槿擦了擦衣裳上头的水渍,随即目色严正地附和道:“你说的没错,若不是上回恰好在那地方瞧见了他,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也就是我爹,一门心思地向着他。”

那日费鸢好似被裴徵踹了一脚来着,也不知有没有踹成重伤,最好是断子绝孙,若是没有,那可真是便宜他了。

裴徵这个人心思颇深,她实在看不透。

“老爷”王五知道自家老爷心中打算,自是伤感不已,那些产业都是老爷数年来兢兢业业经营得来,那两所铺子几乎倾注了老爷全部的心血,当年冯家险些周转不过来时,老爷都没打算卖铺子。

费鸢的手企图抚上凤槿的面颊。

凤槿平复了一下呼吸,将自己从往事中拉回现实——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马车顿了一下,似是停住了,因为停得突兀,凤槿险些撞到了马车壁上,兰芝赶紧垫过去,扶着凤槿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凤槿在里屋洗漱,忽然叫住了王五,吩咐道:“我收拾收拾便登门拜访。”

但是身为冯家徒弟的裴徵却不在此列,反观,梁宣还十分欣赏裴徵。

凤槿的心砰砰跳,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般。

裴徵素日里带着的笑不见了,凤槿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虚,也不知是害怕他告状,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似梁菡这般的大家闺秀,弄到一身男装可实属不易,出来一次更不容易,岂能这般轻易便退却?

坐庄那人见了银票,上印着“汇通钱庄,裴徵”,立时结巴起来:“裴裴三郎!”

有些运气极佳,只不过买了块众人皆不看好的石头便开出了极品宝玉的,可谓是一夜暴富,终生不愁。

费老爷的神色几十年如一日,永远是那样高高在上的,自以为和蔼亲切,实则透露着一种自己不知,而旁人尽知的鄙薄。

如此想来,冯友才又觉得愧疚难当了,原本未下车时准备好的说辞全然忘了,心中只剩亏欠。

冯老爷呡了一口茶,垂了眼眸,忽然平静下来,亦笑道:“是了,你便照着大小姐的话回吧。”

“爹,你静静心,女儿没事,不过是有点头晕而已,外人面前,实在太过失礼了。”凤槿也不好说什么太重的话,毕竟这冯老爹一腔心思全在女儿身上,慈父之心天地可鉴。

冯友才气得吹胡子瞪眼,可碍着旁人在此倒也不好发作,只是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

是以冯友才发家之后格外注重家中礼仪。

是了,一定是表妹的试探,费鸢重重地点了点头,单手握拳举在胸前,目光中饱含深情,凤槿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能说出一大段诗词来。

静和女帝凤槿,先皇后怀她时曾梦见无色彩鸟绕梁,后更有金乌落怀,其降生时,久旱之地逢甘霖,旷日不曾退去的蛮人退兵,紫气漫天,已谢尽的桃花一夜之间开满枝头,百鸟飞至皇后宫殿的屋檐下,来贺了三日。

她拧了拧眉,命运将她抛在这里,然而却一句有用的提醒也不曾给过,那人既然说可以改命,可是究竟该怎样改?无人知道。

这名叫冯槿的永州城大小姐除却相貌与名字同自己相似,再无瓜葛。

所以,她到底该怎么办?

“小姐,您想什么呢,都走神了!”兰芝挥了好几下手,凤槿都没有注意到,待她神思回转过来,马车竟已停了,她第一反应是:“到家了?”

兰芝摇摇头,一脸苦色,指了指外头。

裴徵长身玉立,单手负在身后,凤槿瞧不见他的神色,可却注意到裴徵的捏得很紧。

只有她这个位置才能注意到的异样。

她不由有些好奇,裴徵这样泰山崩玉前都面不改色的人,还有这般怒意表露的一天?&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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