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薇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个挽回法,而且还是在30天之内。她试着给卡片上的电话打过去,那边果然有人接,听声音像是广东深圳等沿海城市来的人。她假装对他们的“感情挽回”感兴趣想咨询一下他们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此地不宜久留。陈克芬夹着哥哥塞给她的钱,带着老妈又匆匆地回家了,走之前她都没想起来问小武一声,要不要跟她们一起回家,就好像把他忘了一样。方笑薇悲哀地注意到,小武虚掩的门缝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收拾行李的陈克芬她们,而直到她们上了陈克明的车离开,这双眼睛的主人也没等来那句该有的问话,好像她们原本就不是为了他而来,而现在他留在这里更是天经地义。

小武点头,方笑薇放下东西拍拍他的肩膀才出去。她心里有一点点的惊喜,小武并没有反对她的碰触,那就表明他心里实际上没有他表现出的那样抗拒她。

方笑薇出了教学楼,路过操场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女儿的好朋友关颖在上体育课。她心里一动,马上转身到旁边的服务社买了两杯珍珠奶茶,然后走到操场的边上叫关颖的名字。

她想她也许终究还是逃不掉这个怪圈:从争吵到伤心,从伤心到争吵,从决绝到妥协,从妥协到决绝,折腾无数遍后,彻底把多年以来的爱情亲情都窒息掉,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陈乐忧伸手拍了他一下:“那不一样!我那是正常的同学交往,你这是不良行为,还有害身体。你看我爸,他就很少抽烟。”

不知道是真是假,陈克明回家说要出差两天,去天津跟人家谈笔生意。往常的方笑薇是没有任何怀疑的,这一次,她禁不住猜想,他真的是出差吗?她依旧没有二话,像个称职的贤妻一样,默默地给他收拾好行李,默默地送他出门。然后,自己再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在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默默地舔自己的伤口。

想自欺欺人都不可能了。陈克明心里的那朵花已经悄然开出了墙外,不再属于她方笑薇一个人了。

方笑薇看他也动了气,只好收敛起笑,正色道:“小武的事急不得。你先放他几个月,随便他干什么,然后再问他话。”

小武余怒未消:“你,你妈,还有你爸。你们全家都瞧不起我,嫌我是个废物!嫌我白住在你们家,招人讨厌!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再看看妹妹悦薇,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高兴。方笑薇不想去招惹她,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很想找人吵架。方笑薇看到奇奇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乖乖地坐着看电视,就

陈乐忧放弃和他对答下去,知道他待会儿会冒出无数的“我知道”出来,就赶忙转移话题说:“一起走吧,就剩咱们俩了。老师和其他同学都走了——”看江骥一副要发言的样子,陈乐忧紧接着又补上一句,“拜托你不要再说‘我知道’。”

这些或八卦或香艳或恐怖的帖子直接影响到了“薇罗妮卡”的声誉,因为她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也因此第一个承受了来自“带头大哥”的冲击。方笑薇又找了半天,发现“接吻猫”的帖子孤零零地立在一边,被淹没在这一堆大便里,毫

两人到附近找了个“麦当劳”坐下,环境还算干净,就是音乐太吵,闹哄哄地有种想让人吃完了赶快走人的感觉。方笑薇还在无可无不可之间,马苏棋先就不满意起来,拉着她要换地方。

冯绮玉苦笑:“你太高估我了,我要是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呼风唤雨,那我还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你挖出来做什么?”

方笑薇有时也能理解小武变成这样的原因,但理解是一回事,要全心接

方笑薇在那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觉得那声音实在刺耳,不由得回过头来问小李:“她是谁?”小李轻声说:“是新来的人力资源部经理,叫周晴。”方笑薇一边跟着小李走,一边不经意地问:“哦,是这样。她来了多久了?”

方笑薇看看那些成千上万条留言,谀词如潮,全是歌功颂德之语,就差像那些被洗了脑的神龙教徒一样喊圣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了。这些人都疯了。一群狂热的乌合之众在一个居心叵测的神秘人的带领下,狂奔在一条不知名的道路上,前方是铺满鲜花的天堂还是荆棘遍布的地狱,这些人都已经顾不上了,方笑薇第一感觉就是这样。“带头大哥”点评的是股票,收敛的却是钱财,一个隐了形的神秘人藏在幕后呼风唤雨。

马苏棋在电话的那头替她声讨:“你婆婆什么意思?提前送来一个财产继承人要你们先培养着?”

“笑薇,你怎么会这么想?小武是我外甥,现在克芬两口子没办法了,我不管他谁管他?难道就让他这样堕落下去?”陈克明一脸的不高兴,报纸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圣母抱着圣子降落人间是为了献出自己的儿子,拯救人类。她这个时候一定想不到愚蠢的人类最后会恩将仇报将她的儿子钉上十字架。你也许还可以顺便看看旁边那幅《下十字架》,圣母悲痛欲绝的表情才更像个平凡的母亲。”

说来好笑,方笑薇从田辛身上发现一个奇怪的定律,那就是越是胖人越是喜欢穿紧绷的衣服,好使自己显得瘦点,结果不但不显瘦反而让人看得更难受——谁愿意看到别人身上被衣服勒出一条一条的横肉呢?田辛以前就是这样。她整个青春期都是在军营里度过,除了军装绿她没穿过别的颜色,本该花红柳绿的年纪一片灰暗,这间接导致了她以后对穿着打扮的品位和时尚流行的敏感度总也上不去,因为她在本该放肆打扮、努力提高的年纪错过了,而这种东西一旦错过了就永远也补不回来了。

方笑薇清楚自己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强硬的背景,所有的只是一群依赖她而活的娘家人和憎恶她的婆家人,她如果自己不小心些又有谁会帮她呢?又有谁能帮她呢?人心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你永远都无法预先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会不在你身上。平淡的生活和审美的疲劳,就是婚姻的杀手。

方笑薇一路悠闲地开着车回到家。进门的时候,还没有换鞋,手机就响了,看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明崴。她很意外,明崴有什么事刚刚在家的时候不说,非得等她走了才打电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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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做成她这样也真够粗线条的,真不知她平时是怎么过的日子。方笑薇忍不住要说她:“你打个电话问一下怎么了

方笑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马苏棋。马苏棋一边接过一边说:“这是什么?”

陈克明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事事陪小心,有限的那点耐心也快消磨光了,大男子主义立时抬头,他也火冒三丈了:“已经栽了跟头了!快说怎么办吧!现在埋怨我还有用吗?找你来不就是让你给我找辙吗?你看你从开始到现在,都说了些什么

一滴眼泪掉到了陈克明眼前的桌布上,又迅速地弥漫开来,洇成一个大的圆点。陈克明吃惊地抬起头,发现原来是自己在流泪。

方笑薇心情很复杂,她慢慢地打进一行字:“那我能做什么?论坛什么时候再次开放?”

当陈乐忧笨手笨脚地把小夏准备好的饭菜给炒熟了之后,陈克明终于回来了。陈乐忧偷眼看爸爸,他脸色十分不好,当他快速地扫视了四周发现方笑薇不在时,说了句:“忧忧,你妈妈还没回来吗?”

陈克芬要结婚,给钱,陈克芬要买房子,给钱,陈克芬要生孩子了,给钱,陈克芬的孩子要上幼儿园了,要上小学了,要上中学了……陈克芬从头到尾就是寄生在陈克明和方笑薇身上的一条水蛭,除了吸血没干别的,而婆婆就是把这水蛭放在他们身上的那个帮凶。这个帮凶现在居然还打算唆使陈克明离婚再娶,这就已经不是帮凶而是元凶了,方笑薇已经忍无可忍了,陈克明暧昧不明的态度让她愤怒,也让她悲哀,她不想再面对任何一个人,她要暂时逃离这个让她发疯的家。

陈克明看她一眼:“你对忧忧的关注太多了,女人!分一点到你老公我身上来!”

苏朝阳是他们中混得最不如意的,两口子都是老师,还是没什么油水可捞的政治和历史老师,教的不是时下热门的语数外理化等主课,连个校外补习兼差的机会都没有,两口子就靠这点死工资,还要养活一个读高中的儿子和在老家种地的父母,日子过得紧巴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