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薇没有故意地去接近他,她想让他自己度过这段敏感时期后再和他好好谈谈。陈乐忧由于住校,完全不知道家里曾经发生了八级“地震”,也幸好她住校,看不见这些丑陋的事情,省了方笑薇多少口舌。不过小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作为事件的主角,他受伤最深。方笑薇现在还不敢贸然地去安慰他,只能寄希望于时间了,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的逐渐长大,他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想通了这些,方笑薇反倒气定神闲了,小武明天才能出院,陈克明会怎样她不管,但她自己决不会置之不理,冤有头债有主,要打要杀也是她和陈克明之间的事,要记恨要报复也只是她和陈克芬和婆婆之间的事,跟小武没有关系,她没有理由去殃及池鱼。加上陈乐忧的面子,她更不可能就那样把小武扔到医院里不管。

方笑薇很喜欢关颖,这是个气质不同于忧忧的女孩,有点娇气,有点刁蛮,还有点天真,总之是个精灵古怪的小姑娘,在校乐团吹黑管。方笑薇不记得在自己哪次生日时,陈乐忧把她拉过来,两人合奏了一曲朝鲜民歌《祝妈妈生日快乐》,搞得还有模有样的。关颖是陈乐忧十年的死党,方笑薇爱屋及乌,对关颖就像对自己的第二个女儿。

方笑薇的生活彻底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每一对夫妻都曾经海誓山盟过,但这并不能保证他们日后不会劳燕分飞。

陈乐忧挠挠头,有点无奈地说:“也不是大人就可以抽烟了,抽烟是个坏习惯,对身体有害,老抽烟,以后就比较容易得肺癌。你要是觉得新鲜刺激偷偷尝试一下就可以了,变成习惯了就不好了。”

在短暂的惶恐与愤怒后,方笑薇冷静了下来,她在反复考虑,她该怎么办。这时候去暴打她人,或者约第三者出来见面,明智吗?

陈克明接过手机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异样,他看到方笑薇脸色苍白,郁郁寡欢的样子还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看看。方笑薇匆匆忙忙地拒绝了,她几乎是在陈克明关爱的目光中逃离了公司。她禁不住反复地想,陈克明是不是在骗我?他是不是在做戏?

陈克明瞪她:“都逼我是不是?都拿我一个人开练是不是?我妈打电话你不都听见了?”

小武背对着她气冲冲地说:“对!我就是自卑!我就是讨厌你!我不要你可怜我!你什么都会,我样样都不如你,我什么都没有,连上学的钱都是你爸爸出的,我不要你来拯救我!”

唯一让方笑薇有点意外的是,刘志远居然也交钱加入了“带头大哥”的某个团队参加共同致富活动,而且还是他的死忠fans,铁了心地要维护他。“七剑”等人和“带头大哥”在网上开战的时候,刘志远也亲身参与了此次大战,还出了不少馊主意,不过由于过于离奇和不专业而没有被采用。

江骥一边推车一边走说:“我知道。”

隔天,方笑薇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

方笑薇叹口气:“马大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挑剔?你看现在都几点了?再不吃饭我都要饿死了。”最后无奈,两人只好随便找了家中餐馆点了几个炒菜,一人吃了一碗米饭草草了事。这家餐馆环境也不是很好,于是两人饭后转到另一家咖啡馆,一人要了一杯卡布基诺,坐在那里聊天。

“大奸似忠,遗害无穷。”方笑薇简单地说。

纳又是另一回事。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还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少年,马上就要堂而皇之地进驻自己家,自己又该怎样与他相处呢?是视而不见还是虚与委蛇?是热情接待还是应付如常?方笑薇一时不该怎么处理这团乱麻。

方笑薇见不得这个女人一副猖狂的样子,虽然她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公司,但

而现在中国资本市场上很少有这样的行业分析师,大部分的是市场分析师,也就是像方笑薇和冯绮玉这样的或专业或业余的股评家,他们通常只是看大盘,看阴阳线,然后告诉投资者庄家现在处在什么阶段了,后市如何等等,几乎不分析公司本身,也不做行业分析。

“不能把他带到公司里去。”方笑薇说,头还是没有抬起来,她听到陈克明胸膛起伏的声音:“好。”

陈克明气冲冲地收拾东西出门去,剩下方笑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对于陈克明的非难和指责,方笑薇从提出异议起就早有心理准备,但有准备是一回事,真正碰到了还是被气得够呛。

仅认识其中一幅是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这是她最喜爱的油画之一,在她的起居室里也挂着这么一幅,只不过尺寸比这个小很多。画上的圣母身穿绿色斗篷和红色上衣,赤着双足,怀抱耶稣,头上既没有表示神的光环,也不戴宝冠,显现在光辉普照的天上,似乎正在挪动轻盈的步子,从云端里走下来,但又好象凝滞不动,露出期望的表情。目光晶莹,面貌圣洁。

方笑薇大笑:“田姐,我怕你瘦的太厉害,你家老于会认不出你,所以交代医生不要对你下狠手。你看,你现在多好!太瘦了就不富态了,瘦了吧唧的哪还有什么旺夫相呢?”

方母略有常识,知道这似乎就是人们常说的“缠带龙”,吓得半死,因为她曾经听楼上的邻居说起过,腰间这条“龙”合拢以后人就要被缠死。老太太心急如焚,儿女都不在身边,又不敢跟老头子说,只好慌慌张张地给方笑薇打电话。

方笑薇也没有不耐烦,好在明崴还在犹豫,没有一猛子扎下去,她问了一下明崴:“长丰是不是就是几个月前传闻官司缠身,业绩奇差的那家公司?”

方笑薇立时很警觉:“怎么了?你们在炒股吗?”

妹妹不耐烦地说:“我怎么了我?你不回来我好好的,你一回来我浑身都有不是!我没你那么贤惠,也没有那做阔太太的命,我犯不着对着老公嘘寒问暖。你有能耐你前些日子干嘛还住宾馆啊?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自己的事都没有摆平还来管人家的闲事!”

方笑薇黯然地低下头:“最近家里接二连三地有事,气色好得了才怪。我不像你,还没结婚就没有了婆婆,老公对你言听计从,后婆婆哪里管得了你?你没尝过婆婆的苦头,你不知道厉害。杀人不见血啊。我都麻木了。”

看着陈克明气极败坏的样子,方笑薇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好像把自己平时积攒的怨气全发到他头上了。她语气有点缓和地说:“算了,我们也别吵了。外人还没打进来呢,家里已经翻了天。无论人家怎么问你,你只能一口咬定自己的公司依法纳税,自己从不知道有偷税一事,并且自己对财务会计也不熟悉,不知如何做帐偷税,更没有要求过小沈替企业偷税。另外找点过得硬的关系去看守所警告一下小沈,让他不要乱咬人。这样操作,就属于单位犯罪,只要对公司罚款,对直接责任人小沈判罚就行了。小沈的死活就不是我们关心的事了,谁让他贪呢。不这样做,你自己也要连同坐牢的。”

“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陈克明机械地用小勺子在杯子里搅动,而咖啡早就凉了。

“接吻猫”发来一个笑脸,方笑薇会意地一笑。可是“接吻猫”接下来的话就叫方笑薇笑不出来了:“薇罗妮卡,最近论坛里不太平,有人在盗窃我们的劳动成果,包括你的。”

由于突然少了个人,气氛变得很怪异。陈乐忧看父亲一副不打算向她解释什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他:“爸爸,我已经15岁了。”

作为老公,陈克明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但只有一条,从来都是死要面子,身上只有10块钱也要借出去或者花出去八九块,打肿脸也要充胖子。没结婚的时候,方笑薇爱他的豪爽和仗义,结了婚才深受这“豪爽”的害,知道这其实也是个大缺点,但怎么办?已经迟了,只有忍耐,忍不了了就要时不时和陈克明吵。

方笑薇慢条斯理地吃完她的三片全麦面包,然后才说:“还有更好笑的,马苏棋前几天告诉我,她儿子才上初中就嚷嚷着要去做什么职业电子竞技选手,她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后来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就

席间都是男人们的话题,方笑薇没有多说话,只是体贴周到地照顾三家的太太。这种饭局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肯定是陈克明买单,方笑薇都习惯了。范立有时候还客气推让一番,李庆文和苏朝阳连假装拿钱包结帐的动作都不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帐单来了就指引小姐往陈克明那里递,做男人做到这个分上就算可以了。

方笑薇听着方母形象的比喻“噗哧”一笑,然后心里有数了,这事说容易也不容易,说难办也不难办,就看是谁去办了,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注:歌词来自:张靓影《个人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