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薇正在家里上网,一边看财经新闻,一边听音乐,正看到“金田威”这几个字反复出现在股评里,方笑薇有点不耐烦,还有完没完了,就算它是超级大热门也用不着这样狂轰滥炸地宣传啊,除非它有问题。想到这,方笑薇心中一动:凡事反常必为妖,这“金田威”已经被炒成了“中国第一蓝筹股”这样的高度,难道它真的名副其实?

方笑薇无法,每次接到电话就把钟点工小夏带去,让她帮着父母干些活,好让老头老太太能松口气。

方笑薇家境一般,人长得不是绝顶漂亮,但胜在气质出众,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第二眼美女,追求的人也不少,但方妈妈对这个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的女儿期许是很高的,等闲的穷家破业的毛头小子是不能入她法眼的,因此一再警告女儿要她洁身自好,找对象必须经过她审查,通过了才算,被人占了便宜可不行。方笑薇自信没那个本事,一直就这样拖到了大学毕业遇到陈克明。

出了这么大的事,陈克明想捂也捂不住,打落门牙往肚里咽,只怪自己当初带眼不识人,花钱买教训吧,小沈自然只能移送司法机关了。陈克明无法可想,也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把方笑薇带到公司里,让她看一遍账本凭证等纳税材料,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办法可以挽回一些损失。

陈克明火速送走了老妈,他不敢想象方笑薇回家后与老母亲火星撞地球的情景,为了避免这种灾难的发生,他只有让一方暂时回避,当然老母亲走的时候还是带走了陈克明的许诺,对于陈老太太提出的要1

丁兰希抬了抬右边的眉毛表示惊讶:“为什么是看起来?难道你不是这样?我听范立他们说了,你开了家贸易公司,娶了漂亮贤惠的老婆,生了聪明可爱的女儿,你现在的一切都在证明着你的成功,也更加反衬我当年的有眼无珠。”

陈克明望着手机,足足发呆了五分钟。他不知道一向柔顺的方笑薇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不惜离家出走。难道真的是触到了她的逆鳞了?陈克明心里也很烦,他能怎样?一边是老妈,一边是老婆,不要哪个都不行,难道就不能共存吗?他夹在中间受无数夹板气,左右不是人,偏偏最近公司里还不太平,查账查出有偷税漏税嫌疑,负责做账的财务部的小沈已经不见踪影,留下一个烂摊子在那里,陈克明除了要派人加紧找小沈之外,一切都要自己亲自去处理。

陈乐忧六岁的时候,刚上小学一年级,父亲的生意已经做得很有起色了,经常要出差,有一次本来是要带妈妈一起去的,但临走前一天外婆病了,是急性胆囊炎,疼得死去活来,马上要做手术,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人都傻了,扔下东西就往外婆家跑。

陈克明见势不妙赶快大声地说:“妈!你别说了!这事以后再说!”一边拉着老太太往外走,一边看方笑薇的脸色。

还没容他多想,老家的妹妹就来电话了,今天下午母亲就要到他这里来,要他心里有个准备。陈克明不敢怠慢,赶快打电话给方笑薇通知她这个消息,要她做好迎接老太太大驾光临的准备。

陈乐忧故作神秘地说:“我要成为萨冈第二。”

方笑薇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女人家的那点小肚鸡肠妒忌心理在作怪,她心里十分不屑,但面上依旧微笑:“是啊,克明前些日子出国顺便带回来的。多少钱我可不知道。”

寻找小幸福吧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女儿打来了电话,说老师病了,这周的课顺延到下周再上,自己现在就和同学一起去图书馆上自习去。方笑薇问她要不要送她去,陈乐忧想了想说算了,反正图书馆也不远,和同学一起骑车去算了。方笑薇只好自己开车回家。

早上出门时,陈克明就说他们要去给老友老王过生日,晚上也许都不回家了。因为老王今年48岁,虽然不是整寿,但大小也是个本命年,因此大家一起商议了给他好好庆祝一下。市区的玩乐场所基本都被他们踏平了,有人提议不如去郊区热闹一下,还设计了泡温泉、洗桑拿等余兴节目,并且还规定了谁都不许带老婆。方笑薇听他认真地说的时候就直想笑,一群狐朋狗友想一起胡闹一下,还搞得很神秘,不让带老婆,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他们的聚会有多荒唐!以为谁稀罕去似的!方笑薇懒得戳穿他们,反正一群中年老男人也干不出什么好事,她一个人也阻止不了,别家的老婆肯定也心知肚明,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方笑薇一路悠闲地开着车回到家。进门的时候,还没有换鞋,手机就响了,看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明崴。她很意外,明崴有什么事刚刚在家的时候不说,非得等她走了才打电话说?

“大姐,刚才我忘了问你了,姐夫最近在买什么股票?我想找他咨询一下。刘志远给我推荐了一只长丰,最近涨得厉害,连续几天涨停板了。志远建议我把手里的钱全买这只股票,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买,想听听姐夫的意见。”明崴说。

方笑薇也没有不耐烦,好在明崴还在犹豫,没有一猛子扎下去,她问了一下明崴:“长丰是不是就是几个月前传闻官司缠身,业绩奇差的那家公司?”

明崴奇道:“咦,大姐你怎么知道的?就是那家,三个月前有人说那家公司的老总有黑社会背景,买凶杀人要被判刑了,公司没有人管了,因此股票跌得厉害,现在谣言澄清了,买凶杀人的是另外一家公司的老总,这家公司马上会有大笔资金注入,业绩要翻好几番的,因此又涨起来了。”

方笑薇听得微笑,这么老套的手段都看不出来,这是有投资机构在炒作这只股票呢。这整个故事都是他们编出来的,什么黑社会背景,什么买凶杀人,统统都是假的,现在又说有新资金注入肯定也是假的。投资机构每次操作股票前都要编一部完整的故事,先是悲惨的开头,这家上市公司如何业绩差,如何官司缠身,如何高层腐败,甚至天灾人祸都有,吓得一众散户夺路而逃,割肉的割肉,斩仓的斩仓,而背后的庄家则笑纳了大家抛下的低价股票,然后他们就会放出传言,什么上市公司绝处逢生,业绩将翻番,弄得股价如同点了火的火箭一样一步登天。但往往到了天价后,“故事情节”也将会达到□,等散户们蜂拥而至,大肆追捧之后,股价就如同断了线风筝一样一落千丈。万千散户的白骨才堆出一个获暴利的庄家。

很显然,长丰这出戏现在已经是□中的□,马上就要落幕了。明崴是她弟弟,她自然不能让他血本无归。方笑薇轻轻地说:“明崴,你姐夫前几天正好和我说过,长丰背后有人在炒,盛极必衰你懂不懂?庄家马上就要撤退,就在这几天了。手快的也许可以赚一笔,手慢的就要被套牢了。”

明崴“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想必很失望。方笑薇心想,现在失望总比将来吐血好。明崴交际少,技术分析差,自己又没有看盘的本领,只能打探消息。股市有句名言:谁都知道的好消息绝不是好消息;谁都知道的利空绝不是利空。明崴这样的散户,妄听妄信,用耳朵炒股,不用脑子,实在很让方笑薇给他捏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