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躲好,这边门便被推开了,尔后便有人进来。

“珏,你醒了?”

爬回山顶的时候宇文笙几乎脱力。没错,就是山顶。一般人想到的自然是他们如果没摔死便会从崖底遁走,如今他反其道而行之,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喔?”宇文珏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东方不败,魔教十年来在江湖上犯下累累罪行,可以说恶贯满盈,如今正道人士齐聚于此,你还有什么话说?”打破现场有些诡异气氛的是一个看来四十多岁的男子,七尺长剑横于身前,采了守势,该是个惜己的人。

“没有反对?”宇文珏曲起中指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等我知道的时候你把教名都公布天下了,我怎么反对?”

男人显是对他极为忌惮,声音也不由地有些颤抖:“本来安康帝应该是绝无幸免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出有些意外变故。”

宇文珏被伽叶隔着门唤醒的时候正倚在宇文笙边上睡得香,坐起身子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熟睡的脸看了良久,然后把被角一掀,下床着衣,拉了门出去。

宇文笙定定地看着他,沉静的眼眸中说不出是爱是怨,是怜是恨,良久,方很干脆地答道:“是。”

“是,伽叶告退。”

张光远给惊了一跳,待见逍遥王的脸色不对,忙正了正官帽,道:“要说这鬼宅啊,还真有点来历。”

那少爷赶紧道:“请王爷恕罪。”他也没办法啊!

宇文笙也不在意他的无礼,点点头,便转身出去。欲往自己寝室走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另一条路,然后出了府衙。

其他人都走了,却一个留了下来,看官服应是正五品知州,此时在逍遥王的威压之下低着头不敢抬起。

少年轻笑一声,说不出来是好笑还是讽刺,道:“所谓关心则乱,就算他不信也必定会去的。”

主子虽是有着被欺骗的怒气,但对太子应该是上了心,可是显然太子并不领情,我忍不住出言提醒,看到他眼中的诧异,我知道自己逾越了,但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不想见到主子的心意被践踏。好在太子是聪明人,之后的册封仪式很顺利。

“走。”

坐在床边的男人没有去帮他,因为他清楚这个少年的坚韧与骄傲,他是绝不会愿意令自己显得那么脆弱的。宇文箫看着他紧皱着眉头将药汁一饮而尽,忍不住出声劝道:“你何不顺着他点?”也免得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宇文珏十指绞得更加用力,肌肉紧绷。

宇文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回头看着惨不忍睹的少年,道:“帮他看看。”昨晚被气糊涂了,竟然那么暴虐地折磨了他一夜,这下他应该更恨自己了。心里又是一阵揪痛,悲哀地闭了闭眼睛。

“哈哈——”宇文笙痛极反笑,只是这笑却那么阴冷,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他挑起少年的一缕头发绕在指间玩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珏儿认为朕想怎么样?当然是上你!”

“殿下?”小和子担心地看着僵站着的太子,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宇文珏微颔首,道:“岳父岳母请上坐。”

小丫环听到她这话显然急了:“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女子家不嫁人的?唉,都怪老爷,干嘛要教你读那些劳什么子书的?这读得人都变得怪模怪样的了,还有哪个男人敢要啊!”

方心绍也不耍宝了,赶紧跟了上去,嘴里叫道:“哎,铭兄你可等等我——”

宇文笙提起笔,平静地说道:“既然会奏请,自是早有准备,珏总是不长进。”

这时少年咳了几声,突然没了声响。宇文笙手指颤抖地将他伏着的身体翻转过来,才发现他是睡了过去,不用立即面对诘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有些失落,心底七上八下的又担心明天他醒来时将如何面对。

我早就成年了!宇文珏在心中狂吼。

散了早朝,又摆着僵硬的姿势坐在步辇上回到霁云殿,宇文珏只觉得两肩与脖子都酸痛得厉害,不停地晃动着脖子,以图减轻症状,心里直骂这所谓的“贵气”害人,真他x的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

自沉州回宫至今已有一月,太子差不多整日都呆在云起宫中,早朝、批阅奏章、午膳、散步、品茗、下棋、练武,直至戌时末方归,第二日辰时初又至太和殿早朝,如此循环。

这一切一切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正在他烦恼的时候,一个明显带有欣喜的声音传来——

治疫工作在太子殿下的指导之下很快便展开了,有手下人员快马回鞭,迅速从领城调来大量布匹木炭,又召集了百多绣女,连日赶工,不惜代价地制了大批量的防毒口罩与衣服。

宇文珏看他一眼,道:“那个军医呢?”

“笙,我今天亲自下厨,为你做了一道我们家乡的点心。”宇文珏捧了一个水晶碗到宇文笙的面前,道,“试试看吧。”

拦车的小兵见是个文弱的少年,放下手中的长矛,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沉州暂时封路,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过几个月再去探亲。”

“呃?”宇文笙不明所以,只好问道,“珏儿说朕很什么?”帅?是说很有统御千军的气势吗?

宇文珏像没有见到一样,问道:“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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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珏转头看向他,突然有一种不真实感,他来到这个时空究竟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来助这个人统一三国的吧?

孟无痕颇为感慨地说了句很深沉的话:“可是这宫廷却是杀人不见血,刀光剑影还没见到就死得不明不白。”

就在宇文珏以为他将又一次沉默着离开的时候,皇帝说话了:“今日早朝上的事,珏儿以为如何?”

宇文珏点点头,道:“先拿本宫的旧衣给环换上,去内务府吩咐,以后七皇子的一切需度都送到双玉宫来,以后环就住这里了,将封宁殿收拾出来做环的寝宫。”说着便将宇文环递了过去。

方政沉默,每个人对于同一件事的理解与看法都不同,谁也无法用语言说服谁,即使说得对方哑口无言也不过是口服心不服,只有等对方自己改变想法。

接下来对王氏家族的处置朕毫不留情,主系全部斩首,原本打算放过的旁系,成年男子通通不留,未成年男的收入宫中做太监,女的充官妓,剩下的妇孺全部流放到极北之地,相信也没有几个能活着下来。怪不得朕心狠,谁叫他们差点害死了珏儿?

“呃——”宇文珏沉吟。

喜公公忙去吩咐将人请来,自己静静地站到帝王斜后方。

这时黑衣人已经全被解决,绿衣人还剩三个,他们围了过来,却并不急着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