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一进来的时候宇文珏便发现了,但他这时被池水泡得懒洋洋地,也不想理会他,听得他的声音便“唔”了一声,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静了片刻,便听到悉悉嗦嗦的除衣身,跟着便是水声。这下他想不睁眼都不行了,因为那人居然贴到他身上来了。

宇文笙,你何苦?

水还是温的,显然是隔一断时间便让人换过的。宇文珏慢慢地喝着水,看见眼前拿着杯子的手上结满了伽,墨黑色的眼眸有一瞬间的变幻。

宇文珏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那滕条虽不太粗,好歹是几根长在一起,估计能受力,便点点头,道:“嗯。”双手更是用了他如今最大的力气抱住他的脖子。

“呃……”宇文珏在他那眼神下不免有些心虚,刚才那话也是条件反射之下脱口而出,事后一想也知道不是他做的,不是因为相信他的人品,而是因为这事若由他来做,必定会安排得更完美。

少年风流,令包围着他的众人有片刻的骚动,谁能想到,他们口中恶迹累累的魔教之主竟然是这样年少似普通富家公子一样的青年?

“呃——”孟无痕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一个单纯而无辜的少年。

“这——”男人的声音犹如破锣敲出来的。

“嗯?”宇文珏惊道,“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吗?”

这天夜里,宇文珏正打算睡觉时,下人来报,竟然是他的父皇大人想见他,摸着下巴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去了。他又要玩什么花样也好,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为什么?”宇文珏轻轻重复了一句,笑道,“儿臣对父皇你可是日思夜想,难得你来到我的地盘,当然要请你来一叙了。”突然倾起上身凑到他面前,右手背在他颊上来回摩挲,面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暧昧,“知道那段时间儿臣想得最多的事情是什么吗?”

张光远眼珠子向四方瞄了瞄,似担心有什么会突然冒出来掐死他一样。

宇文笙手指轻动,空气中一股气流便跟着消逝在门口。

“很难说,这类人的武功没什么花样,都是以实用为主。”

“喔,”宇文箫想起来确有这么一回事,道,“张大人这是——”

“你不必知道。”少年的语气虽然很淡,却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使人无法也不敢抗拒他的话。

的关心太子的。

宇文珏嘴里回管着他的问题,手上却没闲着,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夜行衣,回头看向他,道:“走吧,发什么傻?”

果然宇文珏的笑意更深,踢起右脚晃了晃,玄铁的脚镣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哗”的声音,道:“这样爱我?”

越伤他自己心越痛,心越痛越要伤害他。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屋里没人,整个房间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像是身处在坟墓中。用尽全身力气才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疼痛却在那瞬间从那令人羞耻的地方传遍全身。

宇文珏怒火上涨,不耐烦地打断他道:“你不用说了,我现在就走,可笑我竟然以为你真心对我,心甘情愿地在这牢笼一般的皇宫呆了这么多年。”说着便绝决地往外走去,再不肯看他一眼。

宇文珏噙着笑,道:“可不正是本宫!”尔后自以为正常地向毓馨走去,却不知道自己东倒西歪的。

“岳父岳母请起,今日我们只论亲缘,不论君臣。”宇文珏有些无奈,早在知道大婚当日太子妃一家都要跪在堂中的规矩时,他便下了令让其免了,没想到古人对于这些规矩如此执着。赞赏地看了一眼毓馨,不计这些欲礼,看来他没有选错人,可惜邱毓馨头上被红布隔着,没有看到他的欣赏。

方心绍也一直在留心听她们说话,这时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紫衣少年正是宇文珏,他特意隐了身份来参加这游园会,便是为了选一个至少不那么骄纵的女子,虽说不一定喜欢,但怎么说也要能和睦相处,不是么?他可不喜欢坏脾气的女人。

宇文珏挑眉,道:“但是父皇不高兴。”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男人终于放开了他,新鲜空气骤然涌入,宇文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当夜宫中设宴,群臣与众妃全部参与,以庆祝太子及二皇子成年。宴席按照一向的惯例设在保和殿,五百余桌的洒席上均是各地上贡的山珍海味,极尽奢华。

宇文笙面带微笑,很是和蔼可亲地客套:“张使臣客气。”

“携三皇子瑷?”宇文珏看到这里不由念了出来,脑中回忆起那个漂亮的小男孩,现在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看来他是想接无痕回去。”半个多月前,他与父皇刚回到宫中,便收到消息,孟运国太子孟广陵趁仁和帝孟文庆病重的时候带兵逼宫,被早有准备的二皇子孟子星一举诛杀,后仁和帝病重不治,临终传位于二皇子子星。孟子星三日后继位,改年号永喜。

宇文笙却像没听到他的呼声一般,直直地盯着他,眼中的情绪复杂得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也分不出来。

“呃——”方心绍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忙跪在亭前的石板上,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放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陶浩瑾脸更黑了,不等他问出来便抢先答道:“已经死亡七人,染病者百余人。”

当某一年,这三个说不得是倒霉还是幸运的人凑在一起,说到了当年的事情,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穿越的真相,只好痛骂那个特殊的日子,同时,他们决定,以后每一年都要在这天恶整人,以泄心中的怒气,而被整的人,自然是那三个有着受虐潜质的人。

,怕是再有个几年也去不了明城了,官爷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宇文珏说着悄悄塞上一小块碎银。

“珏——”宇文笙想到前几年对他做的事,抓住他肩膀的手不禁收力,心中突然觉得一阵酸痛,他竟然伤得这个少年如此之深么?

“嗯?什么城?”大牛思绪被他打断,迷茫地看着他。

宇文珏没再追问,有什么问题等下见到了人自然就清楚了,于是点了点头。

宇文笙的手抖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放了开来,道:“今天陪朕用晚膳吧。”

“唉——”孟无痕长叹一声,道,“是怕了。”那语气,颇有几分苍凉。

皇帝皱皱眉头,喜公公立刻传旨:“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