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笙霍地起身,本被他扶住的人一时不防失了力,猛地倒回床上,发出“嘭”的一声,破旧的木床剧烈地摇晃了下,差点散架。这屋本是山野中猎人偶来歇脚的小木屋,自然就没有什么高床软枕,宇文珏被这一下给摔得七荤八素,有些恼怒地抬头向罪魁祸首,却对上一双饱含怒意的眼睛,原本要出口的话顿时都缩了回去。由此可见小珏珏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东方教主果然不俗,这种情况下也能笑得出来。”说话的人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面容俊美,如同每一个年轻有为的世家子弟一样,身上透着一股子正气,说话间勾着一抹淡而温和的浅笑,那神情像是来郊游而不是追杀。

孟无痕缩回椅中,捂着头讨好地对他傻笑,不敢再说话惹恼他,心里却极度哀怨:明明自己的武功高过他许多,为什么要怕他呢?

天都城某密室

“什么事?”宇文珏语气有些不善地发问。

宇文箫郁闷地看着翻个身又睡着了的某人,心里冒出一连串疑问:他昨晚不是才出去了两个时辰吗?怎么睡了七个时辰了还不够?他真的是人吗?

待伽叶将门带上以后,宇文珏面上挂着浅浅笑意走到床前缓缓坐下,见皇帝大人看向他,笑容扩大,道:“父皇不问儿臣‘请’你来做什么?”那笑冷冷的,直冷到人心底去。

“这——”张光远迟疑,有心不说,偷看了一下逍遥王的脸色,却又不敢不说了,“那宅子是出了名的鬼宅。”

宇文箫斜眼扫了他一眼,道:“便说逍遥王想与伽叶公子切磋一下琴技,至于愿不愿见,不怪罪你便是。”

卓之晨点点头,道:“要么是敌国,要么是你那些兄弟。”

宇文箫也不怪责,端起茶轻啜了一口,方问道:“这是哪位大人?”

“嗯——”少年似是听惯了,并没什么过激的反应,沉吟片刻,道:“若是再加上一个人的消息,他必定会去。”

太子遇刺这件事显然刺激了主子,当他得知太子身边的暗卫全灭的时候手震了震,虽然他的脚步仍如以往般坚定有节奏,但我却能感觉到其中的慌乱,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毫无缘由的感觉。太子并没有事,但我从这件事当中看了出来,主子是真

宇文珏翻了个白眼:“你是男人怕什么?”

宇文珏勾起一个设刺的笑容,将药碗递回给他,道:“如果你的父皇要污辱你,你会不会乖乖地躺在那里任他做?”

少年的身子猛地颤了颤,十指绞住明黄色的床单,绞得指尖发白,却咬紧牙关,一点声音也不肯露出来。

宇文箫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化为一句:“如你所愿。”

宇文珏心中烦乱,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唇,十分厌恶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那么好竟然是存了这种心思!”他的声音中有被欺骗的失落,还有被羞辱的恼怒。

宇文珏被他这一声唤得回过神来,转头吩咐了一句:“你们先退下吧。”便推门而入。

花娇停在门口,宇文珏翻身下马,当先走进府内。

那小姐佯怒道:“好啊你!数落本小姐不说,现在还数落起爹爹来了,看来是我平时太过宠你了,宠得你都无法无天了!看本小姐怎么罚你!”

紫衣少年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骂道:“方心绍,你讨打是不是?”

“父皇——”宇文珏微皱着眉头看向他,道,“父皇是否不愿意儿臣过早娶妻?”

他这种行为无疑是惹火,男人受到鼓励,猛地一下将他抱得更紧,唇齿流转间充斥着似未日来临般的绝望。

当然,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包括面对成年的儿子,心里不知该喜该忧的皇帝大人。

宇文笙自然看到了他这些小动作,只是很无奈地拿他没办法,早朝结束这个小家伙怕是又要抱怨了。

“孟子星欲遣使来天宇,珏儿怎么看?”宇文笙说着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右手边正皱着眉头看一份奏折的宇文珏。

跳动不安了近两个月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那如玉般的脸庞,却在将要触及的那一刻像触电般地收了回来。紧紧捂住胸口,像受到重击般地倒退两步,衣服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极为明显。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刚刚还让宇文珏认为有些成熟了的方心绍大侍读又像个童子般闯了进来。

“将军——”亲兵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将军,他孤寂苍凉的身影让他不知所措。

“死了。”黑面将军名符其实。

话说大牛兄从茫茫的黑暗中回到光明,刚睁开眼便听到一阵抽气声,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尖叫,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人“嘭”地一声跪在他身边,大声叫道:“皇上,你没死啊——”

“可是在下与家姐好不容易才凑齐盘缠,就这样打道回府

“珏?”宇文笙越听越糊涂,他说的,是吉十余吗?他在为他感慨?

“抢,抢钱。”这两个字像是从他心里挤出来的一样,说完之后淳朴的眼中满是愧疚。

宇文珏眉微皱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出什么差错。

宇文笙突然上前两步,蒙住他的眼睛。

“用得着那么夸张吗?”孟无痕白他一眼,凉凉地说道。

次日早朝,例行的问候过后,处理过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对吉禅国用兵问题再一次提上了议程。为着前日皇帝震怒的原故,大家都文雅了许多,彼此你一言我一语,隐语来,暗讽去,气得眼睛发红,气氛却十分友好,这样直议了一个时辰还没有任何结果。

宇文珏对她点点头,然后对一直跟着的四个侍卫吩咐道:“各自散去吧。”

伏宁仁见他无言可对,声音更为高亢:“先圣之所以甘心让其称帝,自然也是因为两国国主治土有方,但如今的吉禅国主却不然,国中怨声载道,为何不能趁此机会一战,也好还我河山!”

好在当时同样在场的孟运国五皇子醒了,珏儿昏迷的原因可以得到解答了。

“怎么?”皇帝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道,“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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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珏不明其意,微微一笑,道:“几位还真不是合格的刺客,杀手不是讲究‘快、准、狠’吗?何时变得如此拖拖拉拉?”

宇文珏这下子倒是大为惊讶,看来他也不像自己想像中那么胆小嘛!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他的小脸,然后颇为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倒是个有良心的。”想了想,放开他的下巴,好心地解释道,“卓老师一向如此,并不是晕倒,你见得多了便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