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一开始对于大皇子并没什么不同,即使平日里表现得多宠爱,却仍是毫不留情地利用了他,这就导致了大皇子两岁那次的中毒,随后哑了,似乎也更傻了。我面上虽然不动,眼中肯定露出了可惜之色,主子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道了句:“凡事不可看表面。”

宇文珏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道:“拿来。”他现在没心情跟他鬼扯。

“你来做什么?”宇文琰头也没抬地问道,语气十分不客气,此时此刻,他没心情与人周旋。

蓉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睡不着,猛地坐起身来,道:“来人,侍侯本宫更衣。”

赤裸的身子呈大字形打开,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嘴唇红肿而干涩更有许多咬痕。双手明显被锁过,手腕处血肉模糊。两腿之间更是一塌糊涂,暗黄色的干涸物质与暗红色的血迹顺着细长的双腿一直延伸到明黄色的床单上。

酥麻的感觉令宇文珏差点呻吟出声,随后立即反应过来,父皇他,这是在做什么?“父、父皇?”他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除了这个称呼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唉——”宇文珏装模作样地晃晃脑袋,道,“也对,五皇弟现在还没办法用。”他的声音不少,隔壁几桌的都听到了。

宇文琰眼中闪过几分复杂,这人真是受尽万千宠爱,父皇竟然派他们所有兄弟陪他来迎亲。

只听那小姐极为淡漠地说道:“缘来自然来,凡事不可强求。”

伴着马蹄声,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山庄门口,车夫跳下马车,立在车厢旁恭敬地向帘内道:“公子,菡萏山庄到了。”

自一年多前巡视回来不久,被那些尽是华丽词藻的奏折弄烦了,便与父皇商议,最后下旨命大臣们按照统一格式填写:标题、引语、正文、总结,要求用词简炼、清晰,并按照不同的内容分颜色呈上,不遵令的一律连降八级。

那可爱的样子令宇文笙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胡乱在他身上揉着,嘴里哄三岁小孩一样哄道:“是父皇不好,不痛了喔——”

加冠说来严肃,实际上不过是梳头、换衣服罢了,只是气氛有些压抑,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些尴尬。

“谢过父皇!谢过太子!”宇文瑷再叩了下头,方带着几分怯懦,几分故作的坚强站了起来,只是仍低垂着头,显得很是谨慎小心。

宇文笙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朕虽然也怀疑过,虽然他气质差点,性格怪异,但他长得跟五皇弟小时候倒是很像,又有五皇弟的随身物件,应该不是假的。”

“就这样。”宇文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铮——”一声响,琴间戛然而止,那弹琴的美人轻呼一声,却是琴弦断了。

黑面将军听到以上几个命令,愣了一下,方才应了声,便要告退。

“谢殿下。”陶浩瑾面上微有震动,忙收敛情绪继续说道,“那药喝了下去却没有什么效果,第二天,几乎每户病者全家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就连为病者诊治的军医也没有幸免,微臣方感到大事不妙。”

愚人节在中国,说白了就是愚人或者被人愚的日子。孔大爷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竟然会相信那个打小结怨的女人被他一脚踹下床的小姐姐,真的在晚上跑到山上去看什么流星雨,还老老实实地对划过天际的流星许愿,然后,被那颗流星砸死了——

宇文珏心中震动了一下,平静的面色裂了一条缝,却又很快恢复原样,避开方心绍有些锋芒的眼睛,再次看向被抛得只剩下模糊阴影的小镇,道:“真相就在前方,我们很快就能知道。”

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孩子似乎从来没有哭过,作为婴儿诞生标志的哭声,他没有;学走路时的跌打混爬,他也从未哭过;三岁时中毒,喉咙痛得食不下咽,他艰难地吞咽,眼中簇满泪花,然而到最后都没有流下过一滴;七岁落水,被他拆穿,更是没有哭泣,倒似个成人般,坚强地与他针锋相对。

“俺,俺,俺——”大牛“俺”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一张脸瞬间苍白,比之前更显病态。

宇文珏视脸上一片淡漠,直接策马进了驿站,在小院中停下,然后才下了马,他的动作潇洒利落,显见是经过长期训练才能做到。

“一个字。”宇文珏看着他的眼睛,半晌,道,“等。”

孟无痕不愿多作谈论,侧过头来直视着他,道:“别说我了,倒是你,真要好好当这劳什子太子了?”

宇文珏沉默了良久,方说道:“儿臣会努力做到的。”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如你所说,你在我身上花费了无数心血,如今,也该还了。

宇文琰两人自然无事,行了一礼,道:“恭送太子。”

“好大胆。”出声的是太尉伏宁仁,他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六十岁了却不显老态,这三个字喊得是中气十足,官袍一捞,走出队列,向天宇帝一礼,道,“请皇上容老臣讲两句。”

朕在昭见孟运国使臣,小家伙竟然跑来偷看,朕第一次觉得金銮殿的坐椅不舒服,直到命了人把他叫进来,抱入怀中之后才能安心与萧茗套话。说真的,珏儿这身太监服,真的很可笑,他却很没自觉,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皇帝陛下管不着他心里所想,挥了挥手叫众人起身,然后转向穆成钧问道:“穆太医,太子可安好?”

穆成钧不敢再说,重重磕了下头后起身倒退着出去。

有两个黑衣人留意到这边的情形,待要来救,分神间一人受伤一人送命,情形更加不乐观。

宇文珏颇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不知怎地突然童心大起,作登徒子状伸手勾起小兔子的下巴,还很趁手地捏了两下,嗯,手感不错。

宇文珏头微微偏着,视线一直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深沉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这大殿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一般。

宇文珏早在一个月前便拒绝了乘坐步辇,那总会让他觉得自己的脚是多余的,只是太子仪仗可从简,随行人员却不能少,带着一群人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到

“喂!”宇文珏惊了一下,上前就捂住他的嘴,这个二愣子,就算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也不要太嚣张吧!叫这么大声,要人家怎么做?

“好了,太子殿下请先休息一下吧。”张涛见他差不多到了极限,赶紧出声,免得他再受不了晕倒,那自己可要倒霉了。

宇文珏嘴角一勾,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再见。”趁他失神的瞬间越过他的身边,向外走去。

宇文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那张千变万化的脸,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昨天便有宦官奉旨在皇宫正殿承天殿陈设御座香案,并在御座前的大殿正中安放好宫中特制的诏书案、册案、宝案。丹陛东边,临时设立册宝亭一座。一应参与册立太子典礼的赞礼官员、百官和所有有关人员都昨日排演了册立礼仪。

宇文笙缓缓走到他床边,姿态优雅地坐下,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宇文珏,看得他心里麻麻的,他,知道了什么?求死未成,此时才隐隐有些后怕,他泄露了吗?那似梦中的事情是否是真的?他出声了?

方心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湖,甚为无趣,道:“我去取点点心来,逛了半天,饿死我了,你殿中那群奴才怕也在到处找我俩了,我先回去打声招呼,你在这里等我啊。”

动,好奇地向宇文琰那边看去。不得不赞声皇室的教育,七岁的孩子举手投足间便已有了自然而然的贵气,浑然天成。同一套剑法,在张涛手中便是肃杀,被他使来,竟然也华丽无比,却又不单只是花架子,隐隐带着剑风。

狐妃有孕:天才萌宝来袭笔趣阁

宇文璨“卟”地一声笑了出来,换来宇文瑷恼羞地一瞪。

顺世帝大海般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什么,宠溺地捏了捏宇文珏的小鼻子,道:“用餐。”尔后舀起大大一勺便往他嘴里塞去。

“呵——”依妃娇笑着,道,“皇上可真是宠爱大皇子,还没见过您跟其他小皇子这么亲热呢!”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看向蓉贵妃。

宇文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的,老娘的豆腐都给这小屁孩吃光了!只是表面仍要像个弱智小孩一样,傻傻地抬头看着他。唉,苦命!

得到的当然是宇文珏无知的眼神,顺世帝也不理,用略有些薄茧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他的小小脸蛋,道:“父皇教你说话好不好?来,跟父皇念,父——皇——”

看见他眼中瞬间的震动,宇文珏在心里对自己比了个v字,扑进顺世帝的怀中。就算是帝王,遇到一个全心全力依赖自己,眼中只有自己,做每一件事都是为自己的人,心里也会有一些波动吧。

但她很快就发现不对了,宇文珏虽然睁开了眼睛,却眼神空洞,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这让她怀疑,难道皇儿的眼是盲的?正要让人去请太医,却听——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不相信,跟我来做什么?”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确认一下,可惜这几年下来仍是没有他的丝毫消息。

白衣男子哀怨地叹息了一声,道:“我也不想啊,但亲亲整天不安心,如果不把他找到的话,我怕亲亲自己把自己埋怨死了。”

男子冷眼瞥了下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另一个人,将杯子轻放在桌上,道,“走吧。”说完便起身出了雅间,就在门一开合间,那只酒杯瞬间风化。

白衣男子看了眼他的背影,又看看桌上那一堆白色粉末,撇撇嘴,小声嘟哝道:“要不是为了亲亲,我才懒得理你们的破事。”

抬起脚正要踹向趴在桌上的男了,却在将要触及的那一刻收了回来,翻翻白眼,还是不要惹这煞星了,道了声,“走了。”便径自推门出去。管他的,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等他睡醒了自己找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