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创的。”这老和尚的问题也太缺德了吧!

“黄老邪!老叫花子!快来教训……”我一指点中他颈下,阻止了他的胡言乱语,一脚将他踹进禅房门内,说道:“先顾着你自己吧!”

“我逃不逃跑关你什么事啊,要说还是黄老邪先找到的我,怎么也没你的事了吧。”他愣了一愣,又被我完全推出去。门闩一拉,我直接横于床上,大睁着俩眼望着帘帐顶。黄药师还没解决,又加上了一个洪七,同样的理由,同样的目的,我是不是撞了什么邪运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安生的混自己的日子?来世,坚决只做无人问津的普通人!

洪七呵呵笑道:“你的反应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不忙,先找地方吃点东西,我都饿了一上午了。”他毫不避讳的一拍我肩膀,神色轻悦地朝县城方向走去。我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只是觉得别扭。

我不解,相当不解。既然心里什么都不装,那么怜悯苍生算不算是执念?既然众生平等,那么舍弃了自我又岂非是大大不公平?既然要大爱众生,那么对深爱自己的人又为何要划清界限?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在金老的名著中就是五个老光棍,对其年轻时候的风流往事一概没有提过。这几人中,谁都曾有如花美眷相伴过,惟独洪七却像个绝缘体。人真的可能无情吗?真想知道他心中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大妹子和傻兄弟,还有长胡子老头和叫花子。哦!哦!我也要去皇宫吃饭拉!哦!”她抽着枝条呵呵傻笑着蹦蹦跳跳离开了河边,我摸摸下巴,脑子里非常自然的蹦出了一道菜名——鸳鸯五珍脍。

好几次,我被他气得差点把他一脚踹水里,而他也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出点别的事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要么是捉些希奇古怪的鱼跟我瞎捭吹牛,要么是指着天胡说八道一番预言刮什么风下什么雨,再要不然就是研究我这里脏了或是那里乱了,总之,其人打岔本事真乃是天下第一。

“你若不提她,我又怎会知道?”还是算了,海水也并不全是咸的,又苦又涩比没味道更难吃。

风大雨大,浩海无涯,洪荒中的孤岛,在黯淡的天幕下,显得那样脆弱而渺小。我背着仍然昏迷不醒的黄药师在密林间飞跃,真想像那些神一样挥袖间雨舒云散,引出一片大好阳光,可那等强悍的天地之术,又岂是现在的我所能施展的?面对着无情的天灾,人所能做的,只有靠自己。

知觉逐渐消失,感觉趋于麻木。我只是紧抱着木板,趴在其上,闭着眼睛听天由命。身体一片冰凉,雨打在脸上居然还能感觉到点点滴滴的温暖,今生没道理就这样淹死在海里吧,前世,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我扭头理书,随意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撑在地上揉揉眼睛,苦笑一声,说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黄药师道:“天下奇人多了,每个都要告诉你知道吗?”

“找到拉,就是这幅,给你!”我还没开口教训他,他便以捧了一幅卷轴递至我眼前。我缓缓接过画卷,皱眉端详。这幅没有背景的画上,只有一个女子嫣然而笑。她确实很漂亮,却远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神圣端庄不可侵犯。她的五官很清秀,精雕细凿恰如其分,没有一样过分的突出,平均的中上水平组合出了一个小家碧玉。她一身白衣,长发挽起,应是少妇打扮。嘴角含笑,眼波灵动,顾盼神飞,任谁一看,都能从那双带着笑意的眼中看出她应有的聪慧与灵巧。

“谢我?为什么?”周伯通抓抓脑袋,不明所以,我问郭靖道:“你可真想拜我为师?”

周伯通简直是以光速迅速爬了起来立定站好,满面肃容,一指我身后的郭靖,粗声粗气的吆喝道:“那傻小子,快站开点,我要拜师,你来凑什么热闹?想占我的便宜吗?”

“你的问题还真多。”我笑道:“在我回答你之前,你是不是也得回答我个问题呢?你到桃花岛来做什么?”

细看,只见黄药师左右袖袍拂动之间,指中已捻住一粒暗色的类石头物体,玉箫横过,指尖微弹,破风声响,那团小石子样的东西擦着周伯通的眼角划过,于他凌乱的须发上留下一点桃红的印记。

林间道路纵横交错,时断时续,按照原先的设想,在猜测出的方位绕了几个玩,眼前豁然一片开朗,竟出现了一片空地。大片的兰草植于这片微小的丘陵上,在丛丛玉兰花树当中,隐藏着一座石砌的孤坟,墓碑上刻着“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

“是吗?”我低下头,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太合理。我悄悄的来,再悄悄的走,神不知鬼不觉,黄药师又怎么可能收拾我?再说了,我一来就撞上了那个东邪,他也没说要把我怎么着啊。难道是黄老邪转性了?

我反问他道:“大叔,以你这么说的话,你也应该是聋子哑巴,可为什么你还能说会唱,别不是黄老邪的孙子吧。”

九转金身诀笔趣阁

此地不宜久留,我从窗口蹿了出去,没有丝毫停顿直奔出了少林寺。手里那团布早被揉得不成样子,看着上面点点暗红,就好象看到风浪之中,他紧闭的双眼。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他给了我温柔。在我最过危急的时候,他给我了保护。在我最过无聊的时候,他又给了我充实。

一次次逃跑,一次次追寻,他的执着,当真少见。换了我,可有他一半的坚持?天大地大,要找一个人何其艰难,他为找我,到底付出了多少?以他的性子,是不是已经惹得天下大乱了?他到底在哪里?我又该要上哪去找他?

少林寺外的夜,漆黑深霾,十米之外,全然一片阴沉的幕。伸出手去,手指在夜色中呈有微弱的白光,落在眼中,依旧茫然。全嵩山的寺庙,于一夜之间察探清透,明知是在瞎折腾,却依然报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这里找不到,再去别处寻找,一路的打听,一路的问过,当洪七忽然的站到我面前时,茫然的漆黑中,蓦然出现了一缕曙光。

“你……还在找他?”他叫住我的第一句话,只是平静的询问。

“你知道他在哪吗?”手心纂紧了那块缩小了一半的布条,我看着他,带有满满的希望。

洪七抬手拢过额前的散发,露出一个略显酸涩的笑容,说道:“他在全真教大闹了一番,惹恼了小道士,那几个牛鼻子下了战书,约他于八月十五嘉兴湖畔烟雨楼一决胜负。”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没事?”我慌忙的把把块布条举到他眼前,问道:“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洪七接过布条看了看,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药兄的身手才智,在江湖上显有敌手。他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情,你别担心。”

“他身手或许不错,但你觉得他最近一再的胡闹正常吗?你知不知道,他居然跑到少林寺去闹腾,那是什么地方?能容他当成菜市场一样的乱来?”提起这事我就脊背发寒,他的冷静都到哪去了?

洪七惊讶道:“他当真跑到少林寺去了?他是在那找到你的?”

我捶捶额头,说道:“本来都已经跟他说明白的事,你非要跑来参合一脚,结果弄成这样,你开心了吧!要不是你们打那个玩笑的赌,他怎会神经病一样全天下的拆庙?”

洪七好笑道:“我若不跟他打这个赌,这天下的和尚庙道士庙早被他烧光了。”他一拉我衣袖,说道:“看你吓成这样,我索性就全告诉你吧。走,边走边说。”

“去哪啊?”我有些茫然。

“八月十五就快到了,找不到他,当然只有去烟雨楼等他。你说他连少林寺也得罪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跟我好好讲讲吧。”他言语温和而沉静,似乎具有某种魔力,让我本是焦急的心逐渐平缓,随着他步上了前去烟雨楼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