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起身,说道:“我会去的,大师放心。既然命运无人能够预知,面对就成了唯一的希望。那么你呢?你还准备继续逃避下去吗?”

“如果我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呢?”我开始胡扯,这个问题确实问的很尖锐。

“姑娘,你是何人?”一灯微笑询问,柔和的像尊佛。

他听完哈哈大笑,一揉鼻子,抹出一道殷红,像个大花脸。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笑得几乎直不起腰的他,冷哼一声,说道:“你笑什么?赶紧出去,我要睡觉了!”

至于他的脸,洗干净了之后效果果然是不同凡响,那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完全一个阳光活力派帅哥。跟他以前那胡子拉碴,满脸炭灰的形象实在相去太远。这个人,真的是洪七吗?

佛说,众生皆平等,参天之树与脚下蝼蚁没什么不同,有多爱自己的家人,就当多爱这天下众生。

另一人道:“哪呢哪呢?哪有什么鬼?你定是眼花了。”

傻姑呵呵笑道:“走了!都走了!”

“凭什么?你想占我便宜啊!不行!”你闺女都要嫁人了,还敢冒充我老公?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啊!坚决反对!

“我也不知道,胡乱漂啊漂的,不就上去了。”直接捧了海水灌进鱼肚子,应该能行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食物中毒。

“阿衡……”他轻轻吟念,被我握在手心的手,又反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同样的冰冷,修长的指尖交缠,也是同样的苍白。

耳里是狂风呼啸,眼里是巨浪翻腾。身子不由自主的起伏,水面下的暗流从没有停止过冲击。好几次差点松开了手,好几次差点被卷入狰狞的漩涡。我不停的挣扎,却也知道以个人这点微末的力道,在这种情况下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他默然半晌,又问道:“那假话呢?”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明眸微眯,慢慢凑过来,眼睫低垂,盈光如水,三分朦胧三分醉意三分柔情却仅有一分清醒。双臂不知何时抵上墙角,我被困在墙与他之间,眼睛对着眼睛,清楚的闻到他喷出的每一口酒香。

“靖哥哥!”黄蓉恨铁不成钢的哼哼起来,说道:“哪有当师父的只教人背书啊?那你还不如去乡下私塾随便请个先生呢。你被人骗了!”

再换一幅,乃是云海日出,满目朦胧间,只有一点骄阳穿透纸面,好似随时都会放射出万丈光芒。恩,穿透力很强,色彩也用得十分大胆,云墨腾腾,艳阳点朱,奔放且狂妄,到真合了东邪这个不羁的名号。

“乖……”我满意的点点头,拍拍郭靖的头顶,得意的向周伯通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我的天那!这家伙怎么动不动就来这一套?他以为他的满地打滚真的能与可怜的小孩相媲美吗?

他不明所以,很老实的说道:“提亲?我从来没想过啊。”

黄老邪丢石头?这又是什么怪异的武功?我凝神

……已经出了桃花阵。可是,这里是哪里?竹林又在什么方向?貌似,我好象走错了路。

“来这桃花岛不拜见一下岛主,难道是为了纯粹的赏风景吗?”我缓步移至洞口,遥望东南方的天空,琢磨该要以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去跟黄药师打听阿衡的故事。

子?”

我猛然坐起,环顾四方,青天白云,桃花飘零,无比熟悉的场景,无比美丽的景色,却让我如坠冰窖,惶惑不安。

“……”我默认,是,我在感情上确实白痴。

“你有没有听说过借酒消愁愁更愁?我看他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就劝他去追你。他说你不愿见他,我就告诉他你是在怄气。他说他丢不起那人,我就说你要不追我就去追,结果他火了,我那会又打不过他,只好跟他打赌,结果就乱成这样了。”他说的无奈且无辜,似乎完全是个被牵连的可怜虫。

我听的真恨不得找个地逢钻下去,洪七把我说得简直就是个恋爱当中的疯狂白痴女,我真有那么花瓶吗?那是在跟黄老邪怄气吗?那明明是在跟他划清界限!

洪七看了我半天,闷笑道:“怎么样,明白了没有?”

我机械的点头,双手抱膝,仰观车顶,开始努力回忆跟黄药师在一起的一切。如果他一再的提起阿衡,真的是为吸引我的注意,那他的酒醉,他的梦话,又该作何解释?洪七的话里有多少水分?他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当真只是为了激黄药师来寻我吗?

脑中迷乱,真真是昏沉,猜不透这些男人的心思,只好愚昧的自我催眠。

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念了很久,相当于数绵羊,念着念着,就这么蜷在角落里睡着了。梦中,有人温柔的拥住我,怀抱中的温暖是这样令人舒适。耳旁传来轻柔的呓语,听不出那到底是谁的声音,柔若轻风,缓缓吟道:“云,但愿,我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