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姐的师姐现在何处?”钱谨言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孙月华会提到另外一个女子,自然心头一动,但旋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叹了口气道:“你不会是说……那位远在宫中的孙御医吧?京城路途遥远,更何况我们只是寻常人家……”

“暂切由她去吧,她跟她父亲的性子太像,如果此刻阻止她,恐怕适得其反。倒是孟凤仪,作了这么多年的恶,也该付出代价了。婉儿的性子,恐怕一时间不会要了孟凤仪的命,反倒会救她。”女子的眼中多了一抹冷笑。

“她的旧疾复发的时间间隔已经越来越短,如果心情突然经历大喜大悲之后,恐怕会发作的可能性更大,上次你不是替她诊过脉了吗?”孙月华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道,“倒是那位钱小姐,还真是奇怪,怎么回娘的时候,薛家还让她把自家的孙子带回来了?难道他们不担心……”

“我家夫人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近来小女的事情……也牵扯太多精力。”钱谨言恭敬地回道。

“小姐又多想了。”老仆的脸上多了一抹惊恐,将守在门口的丫环打发出去之后,才继续道:“既然早已经过去,小姐又何必再提起?”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都是照着我的计划进行的。”苏少青低下了头,她知道来人必然会数落自己,所以脸上堆着淡淡的笑容道,“我知道您一向最怜惜我,赶到这里,是为了助我一臂之力的吗?”

“这帮畜牲!”人群里有人愤愤不平骂道!

“这么漂亮的花……也会有毒吗?”钱丽荣只是瞥了苏少青一眼,慢条斯理道:“你是不是弄错了?这种花不是家里也会种吗?怎么会有毒呢?虽然此花不及牡丹那么漂亮,可也别有一番滋味不是吗?”

“她不可能怀上孩子的。”方夫人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她既然愿意折腾,那就随她去吧。原本还以为她已经死了那份心呢,那样就算是老爷没了,我那两个宝贝儿子还能照顾她,可她若是真打算还想争家产,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件事情万万不可声张,除了你和郎中之外,再不许第二个人知情。熬好了药之后,还是由哑仆送上去,告诉他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之后再出来。”吴潜再三小心翼翼地嘱咐道。

孟夫人虽没有开口,但她还是迟疑道:“我一直都在担心,吴潜打着他的旗号做坏事,只是他平常做的那些生意,未必能挣来那么大的家财吧?”

“他不会明白的,多年的计划,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呢?”苏少青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的表情,她看到了花月奴眼中的担忧,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我们家小姐一向与众不同的,要不然也不会带着我们这些人来到这里。”孙月华对钱少康的反应很是满意,她继续道:“据我所知,我家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心上人,若是钱公子有意的话,倒不如……”

“汝窑?”那侍婢也颇吃了一惊,她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这汝窑不一直都是专供官方的吗?一般的人家别说是用,就算是见也见不到,就算是咱们那位……不也是偶尔才能见到一两个赏赐的吗?那这位苏小姐……”

“他还是来了。”白士中的声音几乎轻到听不见,他的目光在苏少青的脸上徘徊着。

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有两个人的表情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第一个是一向老成持重的钱谨言,那张脸触动了他的心思,或许是因为太过吃惊,他手里的筷子都掉落了下来,如果不是借着捡筷子的机会掩饰自己的激动,恐怕旁人都会惊讶于他的变化。而另外一个是孟夫人,她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有些恍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之后,微微叹了口气,而脸色也变得难看。

“老爷,这价钱是水涨船高啊?没办法,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期所有的马都涨价了,大概是因为这些日子进出洛阳城的人比较多。马行上百匹的马,卖得就剩下那么几匹了。而且人家还说了,那马只替我们留上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如果我们不过去,他们就要卖给别人了。我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可有人正拿着现银在外面守着呢?您得马上给句话,是买下来,还是待会您和夫人走路过去?”

“你还没有去睡吗?这里很安全,最起码现在不会有人会想到打扰我们。”苏少青压低了声音道。

“你还准备掀起多大分风浪?”年轻人皱紧了眉头,他轻轻叹了口气,慢条斯理道:“看来想要让她罢手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洛阳城内,各大酒馆、茶馆最热闹的话题,就莫过于猜测怡秀园的主人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就连很少出门的钱少康,都在一家酒馆里数次听人提起那个神秘的人物。对这样的说法,他是颇为不屑的,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家伙,故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而已。不过,他自己也的确有那么一份好奇心,想要知道那个藏在暗处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得先听一听他的意见。想必今天下午我就能见到琴先生还有……姑姑了吧?”苏少青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道:“不过我还是想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越神秘越好。”

“我家主人听管家说起,这耳坠是二夫人心仪已久之物,所以特地命小人送上来。我家主人还说,当初不知道是二夫人心中至爱,所以才会买下,还请二夫人宽宥我们管家的失礼。”来人说的是官腔,不过话音里还带着一丝南方人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