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确是长得不好。

胡百万笑道:“蝉儿从几年前就开始茹素礼佛,害得我每次到他这里也要跟着吃几天素斋。好在他的手艺不错,偶尔换换口味,倒也新奇。来来来,贺老弟,我先敬你一杯!听说昨日张相家里的管事一连追了你三条街,你可是为我们商家大大长了脸啊!”

三年来贺栖城在贺家推行此法。发觉虽然所得利润下降,但是贵在持久稳定。如果朝廷能下明旨,使商家得以吸收天下富户的银两,积少成多,所得之利更是百倍于从前。利息降低也使得底下的放债人不至于钻营坑害借债之人,管理起来也要相对便捷。

贺栖城与下人随意惯了,一帮人不分主仆热热闹闹用了午饭,又随意聊了几句近况,贺栖城才带着东方不败去参观新买的宅邸。东方不败见此处占地颇大,后花园中还有一个莲花池,除房舍外另有一座暖阁,雕栏玉砌,有一小半建在水中,恍若仙境一般,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贺栖城忙回头对帖木儿道:“东方大哥还不曾用过饭。帖木儿,你帮他也做一碗面来吧?”

任我行虽然不知道缘由,却也明白大势已去。他见东方不败额角也冒出薄汗,心道,我若是身亡,只怕黑木崖上没有一个可以逃得出东方不败的手心,为今之计也只有和他同归于尽,才好保住女儿的性命。只可惜至今还没能将“融功”的法门传给令狐冲,女儿将来恐怕要年轻守寡。当下一咬牙,也不顾体内真气乱窜,运足了《吸星》,想要将东方不败吸干。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堂中,青龙堂掌管日月神教的财政大权,原本是个一等一的美差。只是任我行为了压过东方不败一筹,事事都要大摆排场,花销端的是如流水一般,连带着上官云这个青龙堂堂主的日子也变得不好过起来,天天都要同一大堆账册打交道不算,还要时常被任我行嫌弃所用不够气派精美。

东方不败见这“木屋”其实是个大铁笼子,但要说是用来关人,房门却只是虚掩着,并未关严,而且里头那人的武功也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将他囚禁,真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任我行将屋子建在从“闺房”到前殿的必经之路上,分明就是想要让自己看到,这到底是打得甚么主意呢?

赛夫人说罢又上下打量几眼东方不败,才笑道:“再说了,似东方教主这样的神仙人物,就是我见了也不禁怦然心动,要把我最好的马儿拱手相送哩!却不知东方教主夜间得不得闲,有空倒可以到我的帐中坐坐。”

贺栖城听到眼前这人竟是冯保,不由一惊。那冯保是先帝留下的三位顾命大臣之一,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提督,被人称作“内相”,就连皇帝见了都要叫一声“大伴”,权倾天下,可算是除了皇帝和首辅高拱之下的第一人,和张居正的地位不相伯仲。没想到张居正竟然能请冯保离京,前来主持议和大事,看来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变动了。

王崇古眼睛一亮,对那亲兵道:“还不快给东方义士跪下!”那亲兵闻言不由眼圈一红。王崇古又道:“傻小子!东方义士武功天下第一,他要是肯教你一招半式,你一辈子都受益匪浅!”那亲兵心道,这白衫人长得就跟个生公子一般,丝毫没有外头众位将军的威武气魄,怎么会是甚么武林高手?只是他心中对王崇古信服已极,虽有疑惑却还是乖乖走到东方不败面前跪下,低声道:“师父。”

那人倒也听话,一言不发跟着东方不败走到角落之中。等东方不败站住脚步,又示意他转过身来,才低声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止我杀这个番贼?”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异。

“四百万两。”张正长叹一声道,“大明一年的收入不过二百五十万两,光光是花在防范鞑靼的军饷开销上就有足足四百万两。这样寅吃卯粮,再拖个数十年,也不用等鞑靼来攻,大明……亡矣。”

片刻之后,那汉子脸色由惨白转成红润,东方不败才收回手掌,问道:“你身上可有伤药?”东方不败数月来一直都同贺栖城一道,身上只有练功所需的药物,却没有带内外伤药。那汉子连忙点头道:“有的。”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小瓶伤药,撒在身上诸多伤口上头。那药效果极好,不一会儿就止住了血,那汉子立即扯下里衣包扎,动作熟练之极。

再说贺栖城,虽然也不是没骑过马,但大多都是缓缓而行,哪里比得上东方不败,有在马背上千里奔袭的经验?那龙文马又是快如闪电,他好一阵手忙脚乱才算是稳住阵脚。见东方不败一袭白衣骑着白马就在前面不远,却怎么也追不近,登时眼珠一转,使出了个激将法。

那小姑娘不禁吐了吐舌头,一面小声咕哝道:“都是大少爷了怎么上头还有大哥?喔!一定是表哥罢?”一面打开门让贺栖城和东方不败进去。

东方不败微微一愕,等想明白了贺栖城话里的意思,登时气得冷哼一声,把脸往外一别,两颊上却是不禁浮起薄红。他倒是不在乎同贺栖城做一些亲密之事,只是贺栖城这般大喇喇说出来,却让他羞赧万分。想了想,又有些担忧贺栖城的身体,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慢条斯理问道:“上一回的药貂真的无妨了吗?”

胡百万微笑道:“两位可不要嫌我送错东西。要知道凤凰凤凰,凤是雄鸟,凰才是雌鸟。照我看,这龙凤玉佩送与两位才是正好,哈哈哈哈……”

余下众人一见,都知道总掌柜之事到后来必定是由贺家本家做主,常玉是老夫人的亲侄子,贺栖城一去自然是由他继任无疑,何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人,当即纷纷表示支持常玉。

柳景元听后不由两眼发红,向北拜了一拜,哑声道:“老爷竟在弥留之际还能为我想得如此周全,我纵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唉……他临终前最心心念念的便是你,可惜天不怜见,竟没能让你们父子见上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