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忽然倾下身,在宁珵耳边说道:“你就不担心在说这种话的时候,爹爹不会站在你身后么?”

头目搓搓手又道:“您看,余下的银子……”

宁锦是打心眼里为宁珣高兴,眨眨眼睛道:“不愧是我四哥!”

宁锦的突然到来,已经让在座的有些疑惑,再一看她一袭不同往日的绯色缇花纹烟罗长裙,鬓边斜插着七宝珊瑚簪,加之她五官精致,更是映得她高贵若牡丹,一眼望去,竟让人一阵恍惚。

没有一个人不会对比自己还清楚自己的人,有着非不一般的感受。

他这一句,让宁锦和钱霖安两人都愣了愣。

楚怿和宁锦一同落座后,他才看了一眼宁珵道:“你都能来,为何本王的锦儿来不得?”

跪半个月的祠堂,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宁锦扶额疑惑道:“慕容世子怎么得空出来了?”

这四个字说得是有多轻巧?

宁锦轻笑一声:“大夫人生得那个嫡长子实在窝囊,再过两年就该是而立之年了,还成日里只会斗鸡纳妾。四哥比起他,样样胜他,家主之位合该是四哥的!”

青碧闻言,眼眶中顿时盛满了泪水,当即瘫坐在马车上。

来人是楚怿的心腹管家秦羽,他推门恭敬道:“宁庶妃。”

她是不敢再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楚怿还可以有这种神态,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悲伤似乎能把人溺毙。

楚怿只觉得脑中有一根叫做“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楚怿听罢,笑了一声,只评了四个字:“妇人之见。”

皇家最讲究规矩,一顿饭用下来在座的各位都食不言。

那白氏还尚未说话,她忠心护主的婢女便再次开了口:“宁庶妃是相府大家小姐,竟连一点礼数都不懂。明明是您冲撞了主子,主子的手臂都被热水溅红了,您竟然还敢质问我家主子!”

宁锦并非正妃,见了朝中重臣只有行礼的份儿,她福了福身道:“木大人。”

大皇子楚晟一袭鸦青色斜纹素软缎,相貌俊朗非凡,细看与楚怿有三分相似。他虚扶一把,客气道:“三弟多礼了。”他眼睛一转,又看向宁锦,“想必这位就是三弟妹。”

这一举动,就间接的告知了在座的各宫娘娘,宁锦在太后心中的地位。

他只要一想起来,就嫉妒得想要发狂!

重复再重复。1

林迟轻轻地揉揉她的发,让宁锦心安。

宁锦装模作样的扶了扶头上的飞凤髻,大度道:“孩子的事紧要,妾身自当和三皇子一同前去白氏那里。只是刺客一事,三皇子方得小心才是。”

大夫人忍下怒意,甫一为宁锦绾好了发,便将喜梳重重放在梳妆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转身离开。

宁雪俯跪于地,咬了咬唇,泪水顺着脸颊落下,重复道:“望爹爹成全!”

宁雪利用当年母亲在江湖上的恩客,让他们打杀楚怿,甚至下剧毒,又招来淫僧卜算天命。只为了证明她宁锦是个克夫之命,与楚怿命理不合!

不知不觉停了脚步,宁锦弯腰看着年轻人摊前摆着的小泥人,忍不住赞了声。

贤妃进宫数十年,又得皇上宠眷,却没有一个亲生孩子,想想就觉得难过。

楚怿这么想着,倒觉得自己当着未来正妻的面去见侍妾,有些愧疚于宁锦了,他安抚道:“小锦,本王知道轻重缓急,断然做不出宠妾灭妻之事。待七个月后白氏诞下孩子,便将孩子过继在你膝下。”

太后是知道楚怿和宁锦今日要来,所以特意让身边的老人梅姑姑在庆元宫口候着。甫一见他们两人,梅姑姑行礼笑道:“三皇子、宁九小姐,你们总算来了。太后和皇后娘娘在内殿正等着你们呢。”

彼时宁锦还在沉默,赵彦清一脸紧张的站在宁锦面前,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边赵琦欢眼眶微红,道:“我也不想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就连你要嫁的楚三皇子也有几房妾室和即将出生的子女。年少时轻狂,总想的找个一心人,现在想起来,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林迟。

“既如此,那就把药多熬一份,端来一碗到我的苑子,我亲自喝下。这法子可行?”

宁府的现任管家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父辈是退下的老管家。他自小和各位小姐少爷养在一处,却没有得任何一位少主子的厌恶和针对,可见为人处事圆滑。

当然,这话慕容长离是不会现在说的,他觉得自己说了宁锦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他为人轻薄。

“你……”她含糊的说了一个字,就再支撑不下去,最后一丝清醒被撤去,整个人似乎彻底昏倒了。

世家贵族的圈子里都有不成文的规矩,在没有正式邀请的情况下,一方如果前去另一方的地方,原因只能有二。一是身份较低的前去向身份高的致意;二是前去有事求人。

她还未进王府里,就看不惯她,夺宠爱。不过,这举动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真是登不得台面。

宁锦无奈低语:“琦欢,你这仇恨值真是给我拉得妥妥的。”

难道梦境中的一切,都是她一步一步走过的?

大夫人扶额,她追问道:“还有其他人见过你这副狼狈样子么?你对付宁锦的事,有没有外人知道?”

宁珵垂下头,好半响才说:“是有好几个人知道。”他刻意虚报了人数。

大夫人是宁珵的母亲,又怎不知儿子的性子,她真是快被儿子气坏了,直脑仁发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败事有余!你说你做事前怎么就不知道多用用脑子!你究竟是不是我俞舒怡的儿子!”

被嫡母这么责怪,已近而立的宁珵的面子也十分挂不住。

“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时,就在这苑子里养着,那儿也不许去!早朝也休了,上折子称染了寒症;若有人来访,一切都推掉!其他的事,我先给你兜着。”

宁珵面露喜色:“多谢母亲。”

大夫人气到最后也忘了问宁珵的伤势,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赶紧为宁珵这不省心的儿子找找路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大夫人还没安排好一切事务时,又传来一件足够让她吐血的大事。

------题外话------

林迟:我终于忍不住要吐槽了!最佳酱油奖可以颁给我了,都四十六章了我竟然还没正大光明的出、现、过!

【咳咳,林迟下章(?)就要以真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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