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听了这话,侧首看了一眼正西方向,果然看见了一只前蹄扬起、张牙舞爪的火麒麟火烧云。不过很快,那朵云便变幻了形态,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硕大肥兔。

“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说罢,她挥退了宁珣的心腹小厮,连她自己身旁的青画也不得留下。

免得她日后做事时,总被一些人拖了后腿。

只不过,宁锦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十分响,却怎么都没算到楚怿会为了这等小事儿发怒,差点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楚怿,你疯了吗!”

她仰起姣好的面容,一字一句的重复道:“宁锦别的不求,只求王爷未经我允许前,别碰我就是!”

她的眸中似绽出光芒,很亮,“我敢担保,待太后在一年后薨逝,四皇子楚暄及冠或者更早,你的优势就不复存在。”

赵琦欢、琦欢……

就算是因为相府被盯上、赵琦欢不上进的事,也不该自己先乱了心神。

若非楚怿娶了庶妃宁锦,得了三天婚假,估计今早在朝堂上该被大臣们恭喜得头疼了。

宁锦听后敛下眸子,若有所思。

宁锦敛下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慕容长离敛下双眸,微微苦笑。

宁锦很想告诉林迟这段时间,她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梦,梦到未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宁锦姑娘哪见过这样的事儿,“啊”的一声,就慌了。她连绣香花树的鞋子也没穿,赤脚跑下床,要去找林迟!

楚怿听着孩子的事情,心头一紧。1

她缓缓念了一句诗词,“枉费心机空费力,雪消春水一场空。爱夹答列”

“雪儿不孝。因生母早逝,自幼得爹爹眷顾,才得以生活在相府。雪儿愿常伴爹爹,侍奉爹爹,只做爹爹的好女儿,不愿嫁人。”

宁氏一族长盛不衰,历经几朝。宁相当年是宁氏的嫡长子,他少年得志,乃天之骄子,几十年前免不了种下些风流情债。1而宁雪的生母,当年艳冠京城的名戏子,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她见慕容长离如此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不疑心你了……”

贤妃扑哧一声笑出来。

所以,宁锦抓住他心中的重点,很是善解人意道:“三皇子若是有事,可先离宫,臣女可以自行回相府。”

“而且,还有本王在。”

宁锦就是这样,其实她的内心有一丝丝的松动。

她本以为自己提示了春试状元有原配、嫡子的事儿,会让性子好强的赵琦欢狠狠惩治春试状元一番,不再嫁给春试状元。没想到,一切都未变,赵琦欢还是有可能嫁给春试状元,也就是说未来赵琦欢的日子仍会过得像梦境中那般不堪。

宁锦放下酒杯,抬起手,那只信鹰便减速飞来站在她手上。

宁锦也知医童心中所想,道:“宁相是我父亲,难不成做女儿还能害他吗?”

宁锦再醒来时,发觉已经回到了相府。

从来没有一个人、一件物品,能让他想要这么急迫的得到!

小半刻后,画舫上的宁家下人已经完全被迷倒,尚有一丝清醒的宁锦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她的眼睛已然睁不开,只有思维还简单保留了几分。

一旁的青画也嘲讽道:“八小姐昨个儿跪了一夜的祠堂,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楚怿得到认证,知晓相府九小姐即是神医金帛,就对这个未婚庶妻的印象不差。他本想体贴的送宁锦回相府,却在携宁锦出永乐宫时被内侍拦住了,然后匆匆离开了。

在那场梦境里,关于琦欢的不多,但这不多的三两件事却足以败坏她的名声。状元郎为娶琦欢隐瞒了自己另有妻室,状元郎的双亲只认原配的儿媳妇。赵琦欢是世族嫡女,怎受得了这种待遇,和公公婆婆顶了两句,竟双双气死了他们。一度在京城留下善妒、不孝的名声。

想到此,宁锦面具下的脸色有些发白。

可明明他们之前只见过几面有没有!

那么,慕容长离说今晚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是如何认识慕容世子的?”

宁锦正走着神,一听到楚怿的话便立刻扯回了思绪。她想了想说:“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并不相识。”

楚怿显然是不相信的,他微皱着眉头道:“几面之缘,就能让素不挂心朝堂的慕容世子三番四次的帮相府、帮你么?”

宁锦最听不惯这种拿捏人的语气,抬头看着楚怿,笑了一声反问:“王爷何必问得这么清楚。难不成,是在吃醋么?别开玩笑了。”

楚怿冷着一张脸,道:“为妇者自当检点,莫要丢了本王的面子。”

“王爷说的是。”宁锦掩下讽刺,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悠悠点头。她找个理由让楚怿离开,道:“正堂的族人怕是在等着王爷,王爷还是赶紧去吧,免得被人落了口舌。”

楚怿低头看着宁锦,他的眼眸很深,掩藏着万千情绪,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宁锦,你只能是我的妻妾。这辈子,除非我先休了你,你都无法离开我!”

宁锦垂下眸子,遮下眸中的厌恶,淡淡道:“妾哪敢让王爷休了我。”

楚国民间有规矩,若是女子被夫家休弃了,这辈子怕是就完了。别说是否能再找个夫家,还会被人指指点点。她们再被休弃后,大都选择了一条路——死。

楚怿见宁锦一副温驯的样子,还以为是吓到她了,软下声音揽着她道:“本王欢喜你,只要你听话,自不会这么对你。”

宁锦心中冷笑。

楚怿的欢喜,能有几分?他最爱的始终的都是自己,梦境中是,梦境外也是。

她早在梦境中的第三年就看透了,如今,又怎会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