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怿看着她一瞬间僵硬的神色,笑了笑说:“是本王不好,吓到锦儿了。宁氏得父皇倚重,自是良臣。本王此话只是玩笑而已,若你不喜,日后再不会说了。”

“还好。”

宁锦略略挣扎了一下,没挣得开,便随他了。

慕容长离唇角微勾,似是微笑,似是嘲讽,转身离开御书房。

宁锦还是一个劲儿的掉着眼泪,呜咽着说:“你还问我是怎么了,都是你在欺负我!我经历了什么,有多害怕,多想见你,你都不知道!”

此刻,一向酣睡的宁锦小姑娘却醒了。

“刺客呢……”

大夫人曾为嫡亲大女儿宁瑗绾过发,从善如流的拿起喜梳,为宁锦梳发。

而老七宁雪因为生母早逝,大夫人的不待见,宁相的不重视,迟迟没有定下婚事。

而且,宁雪哪来的势力给楚怿下毒,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慕容长离的脚步一顿,反问道:“这于你很重要么?”

正在此时,一团嫩绿色的小身影冲冲撞撞的跑进来,扑在贤妃怀里。

于是,宁锦这么一句话又让皇后觉得她十分大度,即便皇后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大度。爱夹答列但,这也不是谁都能完美的做好表面功夫。

……

宁锦此刻真的有些动心。

宁锦听着这话,想起了在那场梦境里,春试状元确实爬到了六部之一,这个有实权,又深得皇上信任的尚书位置上。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细白的手指按了按眼角,情绪低落道:“一梦十多年,为什么这一觉醒来,不是在娘亲在世的时候?”

所以在他眼里,宁锦简直就像头孤狼,永远都喂不熟,格外的让人膈应。

他低头深深看着宁锦的面容,似乎印在了心底,眼神晦暗而幽深,默念着:

不是害怕,也不是怒意,这种情绪很显然宁锦还不足以能带给他。

宁锦呼吸一凝,她是玩毒医人的高手,几乎在一瞬间就判定了是迷药!而且是分量极重的极品迷药,只闻几口,就能致人深度昏迷。

“砰”的一声,两船相撞,船体微晃,琴音也戛然而止。

难不成自己还欠他银子了?

“小锦,你都要嫁给三皇子了,我该怎么办?”赵琦欢神色有些黯淡,“三皇子的人品整个京城都称赞,你真选对了人。可我要下嫁的春试新科状元,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万一人品拙劣,嗜好不良……愁坏我了。”

宁锦眼角余光扫到楚怿已穿好亵衣,便取下屏风上的玄青衣袍走近,一见他伸展开双臂,竟配合的为他穿上外袍、束好腰带。

若是日后万一是三皇子上位,宁锦就是妥妥的皇后,而宁氏世族就是从龙之功……

她一直以来,都称那是一个噩梦。

林迟:“……”

待三皇子回来,她一定要告诉三皇子,让三皇子好好惩罚宁锦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此间,万分惊恐的珠云已经被府里的侍卫带了出去,整个王府充斥着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喊声。

……

楚怿是在傍晚时分回的王府。

他的神色看起来还不错。近来的朝堂局势于他很有利,连好几位一直处于中立的直臣,都明里暗里的暗示了站在他这一方。

宁锦不打算现在就和楚怿过不去,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王府,她该掌握到的权利还未到手。所以,她如今应该尽的责任是一点儿都不会少。

宁锦接过婢女递来的常服,面无表情的为楚怿换下穿了一整天的衣服,声音略有些压抑道:“王爷,用晚膳罢。”

楚怿伸手抓住宁锦为他整理好衣服的左手,握在他宽大温暖的手心里,关切的问:“怎么没个笑脸?府里有人欺负你了?”

这话说的楚怿自己都不相信,他知晓宁锦的两三分为人,是不肯吃亏的主儿。大概是有什么烦心事恼到了她。

宁锦等得就是楚怿前来询问。

她缓缓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苦恼的说道:“赵伯父的嫡女赵琦欢就要成婚了,新郎正是前些日子被查出已有发妻嫡子的春试状元。妾和琦欢情同姐妹,有些不舒服罢了。”

果然,楚怿一听,握住宁锦的大手微顿。

倒不是因为赵大将军的嫡长女,这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而是楚怿他在意朝堂局势。

现下宫中有两位宠妃,宁丞相府上的嫡长女贤妃,另一位就是平朔大将军赵岩的胞妹淑妃。贤妃无亲子,不足为患;可淑妃就不同了,她有个四皇子楚暄。

所以,平朔大将军是站在楚暄的阵营里。可以这么说,如果说皇子中哪个能和楚怿一较高下的,非是有重兵在手的亲舅舅的楚暄莫属。

楚怿之前为何同意纳相府的宁锦为庶妃,就是以免宁丞相和赵大将军走得太近,被拉拢进了楚暄的阵营。

而春试状元是个妙人,现已经官拜大理寺少卿。楚怿看人向来很准,猜得出日后春试状元的仕途将不可限量,能给他带来助力,他是想拉拢的。

若是平朔大将军的嫡长女嫁给了春试状元,那岂不是代表着春试状元将拜在四皇子麾下?

一旁的宁锦看着楚怿因思考,而稍稍皱起的眉头,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赵琦欢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宁锦自不想看到赵琦欢如梦境中那般重蹈覆辙。

可惜她现在势微,一切尚未开始布局,自比不上梦中后来那般的权势迫人,不能说上话。所以只能借助楚怿的力量,让惜才的楚怿为了春试状元这个人才出面,好使春试状元和赵琦欢的婚事千万不能成了。